随着秦氏的炫富,李方家瞬间在村里的热度,持续不下。可就在冬月初三的辰正,被另一件事给夺去了热度。
这天程雪照例送李晖兄弟俩出门上工,还没等回院呢,就听到“当当当”的敲盆声。
这个盆跟里正平日敲的不一样,明显是个人行为。
三个人全都闻声看去,只见李祥媳妇高氏,手拿铁盆跟铲子,边敲边骂李方“忘恩负义”、“不是东西”。李祥的两个儿子,李庆春跟李庆冬就跟在后面,谁也没有拦阻高氏。
程雪走到李晖身边,压低声音猜测:
“这是……他俩掰了?”
不等李晖回答,高氏几步跑过来,倏地抓紧程雪的胳膊——
“晖子家的,你让晖子帮婶子出头,婶子帮你把李方拉下来,让你家晖子教族学,成不?”
平日虽然不走动,但高氏深知李晖家谁说的算。
不等程雪开口,李庆春赶紧跑过来,把母亲拽到一旁,摇头制止:
“娘,瞎说啥呢,咱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拉人找爹,不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啊娘,找人要紧,照二叔的话……”
“别特娘的叫他‘二叔’,他不配——”高氏怒吼,双眼通红,明显在暴走边缘。
李晖见状,蹙眉问:
“到底咋了?祥子叔不见了吗?”
李庆冬跟李庆年一样,最是看不上李晖。可如今等着用人,他又在林场吃得开,不能得罪。
“麻烦晖子哥件事,帮我跟我哥向林场告假。我爹三十那天跟二……呸,跟李方去镇上送东西,昨天人还有没回来。晚上我跟我哥寻思去李家问问咋回事,不想李方竟然在家,还说我爹三十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李方就是放屁,他怕你爹……唔……唔唔唔……”
高氏不住摇头,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无助看着李晖三人。
终于,于昭看不下去了,上前推开李庆春,斥责:
“干啥呢,这是你娘,想捂死她吗?”
李庆春这会儿缓过神了,忙上前关心、查看高氏。
如此,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虽然没有证据,但李祥的失踪,肯定跟李方托不了干系。
如果李方父子能这么轻松的把李祥做了,那他们一家……程雪不敢往下想了,后背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察觉到她的异样,李晖握住她的手,用力捏握,无声提醒她“有他在”。
“祥叔既然失踪三天,还是去找里正报官吧。林场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跟大管事帮你们告假。”
李庆春抱拳拱手“道谢”,李庆冬也不甘心的拱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想当初他们最看不上的人,如今却也有求于人。
周围不少村民都看着,有几个热心村民簇拥他们娘仨去找里正,李氏其他族人则在商量怎么找人。这就是族人的力量,突然少一个,全族都跟着忙。但要是李晖家少了,能帮忙的应该不多。
有人见李晖在一旁站着,便想攀扯他也出一份力。
李老三作为李氏一族的族老之一,轻斥着道:
“李庆柳你要点脸,他去找人,谁帮你们向林场告假?旺川,赶紧去找李方,就说咱们在祠堂等他。”
他一直都觊觎李氏族长的位置,虽然没欺负过李晖,但也没站出来说过公道话。今天之所以这般,不过是因为人家有本事、在林场吃的开。
李晖也不生气,毕竟跟这帮孙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