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
刘三九正要离开,却被善县长叫住。
“请坐吧!”善县长向站在一旁的刘三九摆了摆手。
“请县长训示!”刘三九仍站着没动。
善县长眯起细长的眼睛端详了一下刘三九,口气中带着冷锋。
“刘团总?好年轻啊!”善县长上下打量了刘三九一眼道:“你的情况呢在我到任前就已经有了很清楚的了解,剿匪功绩卓着,认了宋参议的干老,又娶了位大闹汪清县衙的大金凤做老婆,你的名声远扬啊!”
刘三九闻言故意干咳了几声,表示对善县长的话十分不快。
对刘三九的这种态度,善县长立即投去不满的目光,不禁停住了正要说的话,两眼直直地看向刘三九。
刘三九却装作没看见似的,将眼神瞥向窗外。
善县长使劲咽了咽唾沫,喉头在瘦长的脖子上不停地拉动几下,才继续开口。
“我这个人呢,是重才爱贤,从不任人唯亲,过去你那点事呢,那都是历史了,我也不想提,打今儿个起咱从头来,我要看的是你现在的表现!”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请示报告,在手里抖了抖,又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你的这份聚剿黄金营的报告我看了,这事先放一放!”
对于攻打黄金营,一直是刘三九心里的头等大事,自从接任了团总一职,他把攻打黄金营的方案进行了反反复复的研究。
善县长一到任,他就将攻打黄金营的请示报告递了上来,听到善县长说要把这事先放下,他可忍不住了。
“善县长,围剿锅盔山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这是大事,周边的百姓……”
善县长突然大声制止道:“住口,还大事?眼下啥事还有党国事大!”
“目前黄匪之患远远大于共匪……”
“啪!”的一掌,善县长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两眼冒火。
“剿匪事大?土匪要的是钱财,那共匪要的是江山!不杀土匪家无宁日,可不杀共匪乃国无宁日,你懂吗!”
善县长那细长的眼睛此时已经瞪的滚圆。
“什么江山不江山的,不懂!”刘三九仰着头,不屑地说道。
看着刘三九的态度,善县长气的胸脯不住的起伏,手指在刘三九的眼前晃了晃,气喘的粗气几乎都喷到刘三九的脸上。
“你瞅瞅,你瞅瞅,你这是个对党国负责的态度吗?”
随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剿匪报告,气哼哼地撇向刘三九。
“你应该好好关心关心党国的大事了,成天就是剿匪、剿匪,这土匪就是秋后的韭菜,你割了这茬它还有下茬,从古至今,哪朝哪代把土匪整干净了。张大帅死了,现在东北归属了南京政府,这南京一再传下令来,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共党抓共党,你知道现在谁是最危险的人吗?啊,是共产党!”
善县长最后的话,几乎是逐字喊出来的,眼中现出凛凛的杀气。
“那南方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这北方也开始不消停了。你知道少帅调动十几万人马干啥去了吗?那就是入关剿共去了。如今人心不靖,乱党滋事,在塔城的地面上,是整个东北地区共匪闹腾最欢的地界儿,我现在就是要求你保安团把精力全部放在剿共一事上,绝不得有丝毫怠慢,你懂吗!”
刘三九也不禁大声说道:“这共产党在塔城是频繁地搞活动,这不假,可他们一不扰乱治安,二不骚扰百姓,你凭着啥去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