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清河笑:“运动员要,要健康。”
斐清河首先一点没恋爱,没恋爱没结婚就没家,所以住的就是训练中心的宿舍楼。
但教练们的宿舍和运动员不一样,他们住在另外一栋楼里。
就是从大门口进来,最先看见的那栋四层楼高的白楼,据说那是最早以前的运动员宿舍楼,后来运动员搬出来,就给了教练和工作人员当宿舍。
别看以前这楼是一间间的小单间,但变成员工福利之后,还做过一次改建。
施工队进去将不是承重墙的墙体全部敲掉,重新做了规划,隔出了一个个有室有厅的套间,居住面积都是五六十个平方。
一般有家室的工作人员和教练,都会将爱人安排在附近工作,这种事局里也会帮忙安排。
有了家嘛,才能踏实工作。
斐清河自然也分配了一套宿舍,但他年纪轻,资历浅,所以住在四层顶楼,余乐跟在身后一路上楼,感受到了很多陌生的烟火气。
余乐七岁学游泳,带带拉拉的当成兴趣,就不算他的运动年龄,直到他快九岁的时候,市游泳队组建跳水队,余乐被小伙伴儿拉着去面试,莫名其妙的就进了市体校的跳水队。
从那时候起他就长期住校。
原本在市里的时候,周末还可以回家住两天,等进了省队就基本是过年过节才回家了,毕竟到了寒暑假反而是训练的峰期,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里,还要在全国各地打比赛。和家人聚少离多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宿舍住惯了的人,对这样住家似的环境非常陌生。
一路上来,能够看见门口摆放的鞋架和撮箕扫帚,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了对联,还有一个大大的福字喜气洋洋。
走廊里都飘着饭菜的香气,还有不知道哪家孩子的大笑声。
上了二楼的楼梯拐角,有人走了下来,赫然是温喜德和他的夫人,这位夫人第一次见,是一位特别温婉的女士,微胖的体态,笑起来尤其招财。
温喜德看见余乐,也没惊讶,目光在斐清河脸上绕一圈:“比赛听说拿第一名了?”
余乐笑:“省里的比赛比较简单。”
“那也是你的第一场比赛,该是很紧张的,让斐老师帮你放松一下也好。”离开了训练场,温喜德就像一名普通的中年男性,脸上的笑容也看不见一丝半点的算计。
“嗯。”余乐点头。
告别温喜德,继续上楼,来到四楼。
四楼的烟火气就没那么足了,有些屋里应该是没住人,所以也没有贴对联和福字,摆在门口的鞋架里鞋也少,一看就是一个人住的屋。
门是对着开的,每一层能有八个房间,四层楼有十二个,屋里面积肯定不大。
余乐这样想着,进了斐清河的宿舍。
确实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住个单身男青年正正好,窗户外面就是雪山,银月如船,正挂在山巅上,清辉洒落,夜景如画。
想来冬天的景色也是极好。
斐清河将箱子放在茶几上,让余乐在沙发上坐下,还为他贴心地开了电视,然后就洗手做汤羹去了。
余乐在这屋里呆着感觉还不错,他敬重教练,向来懂礼,但也拘束。但斐清河是理疗师,而且还是单身,这么坐着没一会,余乐就想说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
电视里播着一场足球比赛的集锦,介绍的是世界最著名的足球明星,一个进球全场欢呼,解说员也用着情绪饱满的声音夸赞这位“足球国王”。
但余乐看见的,是每一次采访时,他身后队友的尬笑。
余乐不太爱看体育频道,主要作为业内人士,还是不太成功的那一个,他有点儿“仇富”心理。
这想法显然不对,一点儿都不阳光,所以他就不看。
只不过在别人家里他也不能看别的,那样会显得他不够专业。
就像过年回家,明明他运动了一年,想看看相声小品综艺节目,结果他爸一开电视就是五套体育频道,还兴致勃勃的和他讨论这个比赛那个项目。
他知道个屁!
最初的时候,他连自由式滑雪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清楚。
不过在人家家里,该装还是要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