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十分钟,奥迪车开进了樊城人民公园,随后在公园的老年活动中心停了下来。
“就这?”
柳夕下车后,指了指周围悠闲散步聊天的老头老太太,神情有些疑惑。
张晨阳脸色看着也有些蛋疼,指了指前方一个小凉亭说:“看到那个亭子里下棋的两人没有?老的那个是我爷爷,那个中年人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生意。”
柳夕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便见到小小凉亭中下棋的两人。
“黄文炳?”
柳夕皱了皱眉,她眼神极好,隔了几百米也一下子认出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黄文炳是前段时间樊城最有名的人,因为他那敏感的身份,也因为他秘密到达樊城后,一手掀起了樊城官场上的暴风骤雨。
这么一个敏感的人物,媒体自然会随时跟踪他的行踪。前天还有新闻播报黄文炳所在的反贪组去了省会,没想到他居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樊城。
两人沿着台阶爬上凉亭,站在一旁看张遗仙和黄文炳下棋。
围棋的下法其实很简单,然而越简单的事物,学起来越容易,学精就越难。
围棋讲究的是布局,更是一种多维度的空间计算,可能的布局数为361的阶乘除以4的阶乘,其复杂性超出了人脑的计算范围。
张遗仙无疑是一位棋道高手,即使称不上国手,相差也不会太远。
围棋桌上黑白分明,张遗仙执白,黄文炳执黑。
如今形式已见分明,白子成龙,大杀四方。
黑子散布四方,左支右拙,形不成联合攻势。被白子杀得落花流水、节节后退。
黄文炳轻叹一声:“张老,你这可是一点都不肯留手啊。大局已定,必死之局,看来我难以翻身喽。”
黄文炳一语双关,似乎在说棋,又似乎在说别的。
张遗仙笑了笑,捋了捋颌下白须,含笑不语。
他转头看向棋桌旁,却只见到自家小孙子乖乖的站着看棋,而跟他一起来的柳夕,却大马金刀的坐在凉亭栏杆上。
张遗仙愣了愣,眼睛看了一眼柳夕的坐姿和距离,正好与他跟黄文炳之间形成了等边三角形的形状。
分寸不多不少,位置不高不低,正是分庭抗礼之势。
张遗仙原本想以长辈的身份和架子来试探柳夕的耐心和品行,故意让柳夕站在一旁等着。
谁知柳夕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人压根没有心情扮演乖乖听话、有礼有节的晚辈,而是通过一个坐姿,表明她与两人平起平坐的平等地位。
站在张遗仙和黄文炳的立场来看,柳夕的态度未免太过嚣张轻狂,不是他们喜欢看到的晚辈样子。
不知书达理,不温文尔雅,不谦虚温和,不乖巧可人。
岂知柳夕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年纪更是比凉亭里几个人年龄加起来还大那么一两倍,哪里会愿意被自己小几轮的两人当成晚辈考教?
她才是真正的老祖宗好不好?张遗仙和黄文炳给她当玄孙子都还嫌太嫩了。
再者说了,她本就是被请来的客人,身为主人家不理会客人,却让客人站在一旁等着。
这是对方的失礼,而不是她的失礼。
黄文炳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感觉就不喜欢这么强势不懂事的女孩儿。
张遗仙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笑眯眯的问道:“你就是柳夕吧,听我孙子说,你对算命看相很有研究。”
柳夕也笑笑说:“听闻您想找我聊八卦,我来了,怎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