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终于停下手中的笔,长吁一口气,这才抬头看向安如锦。他笑了笑:“你难得来找朕,是为了什么事?”
他这么一问,安如锦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一路上想好的话此时到了嘴边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萧应禛眸光一闪,握住她的手揽在身边。
亲昵的举动令安如锦身子微微一颤。她看了一眼萧应禛,却发现他面色如常。
她放松下来,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做过,可是明明两人这些日子经常在一起。所谓的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吧。
她若是没有坦诚,永远也不可以和他心心相通吧。
御书房寂静,两人一时无言。
许久,萧应禛忽然打破沉默,问:“是有事要告诉朕吗?”
安如锦肩头微颤。靳诚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不管静夫人有多少秘密,想要寻求庇护的话全天下就只有一人。而此人不是老奴。”
“是谁?”
“皇上。”
……
“怎么了?”萧应禛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问,“有什么难解的事要告诉朕?”
安如锦定定看着咫尺的他,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何说起,从哪一件事开始开口?
她忽然凌乱。
从傅冷香说起,还是从安如锦说起?还是从那一日她看见跪在御花园中满身泥泞和疲倦的二皇子萧应禛说起?
“怎么了?”萧应禛玄眸越发深邃,“如锦,你到底想要对朕说什么呢?”
安如锦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她低头:“没什么。只是青萍姑娘求到了臣妾处要臣妾收留。”
萧应禛手掌微微缩紧,眼底的光芒消失。
“哦。原来如此。”他口气中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望。
她,不是来坦诚。
他可以不去理会很多事,也可以对很多事视而不见。比如她的沉默,她的犹豫,可是这么久了,她依旧在原地,而他却陡然发现自己不再是那视而不见的那一个。
空气中的气氛莫名沮丧。
安如锦慢慢道:“青萍姑娘无处可去,臣妾想着她可怜,就想留着她在宫中……”
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萧应禛只是沉默。
安如锦说完抬头一看,萧应禛神色复杂盯着自己。他的目光太犀利,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今天自己来错了,不应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
两只手还在交握,她的手却渐渐冰凉。她忽然心中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萧应禛已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