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兄嫂刚起来,一眼看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海伦,一切胸有成竹,立刻把国香搁在这里的东西全部扫到一个角落,命林自亮马上送还。
林自亮高高兴兴地应允,他从来没有假装喜欢过盛国香。
海伦十分懂事,她并没有试图安慰我,只坐在一角吸烟。她是个烟枪,开头不明有洁癖的林自亮如何爱上她,日后证明瑕不掩瑜,她的好处实在太多。
每枝烟只吸一半,怕染黄手指头,一下子就吸了半包。
海伦扭开无线电,一个不知名的男歌手在唱怨曲,著名的《可怜的蝴蝶》。
初秋的干燥空气使歌声特别动人。
我的双眼布满红筋,酸涩得似要滴血。
海伦像是为歌声做旁白,自言自语地说:“一整个夏天,如果快乐过一天的话,也算值得。”
我又不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靠在沙发上不出声。
“每个人的快乐时刻都寥寥可数,后来我们就说平安是福之类的话,因为即使愿意付出高价,也不能换到什么。”
她站起来。
我紧紧闭着眼睛,阳光照在眼睑上,一片血红色。
海伦放下窗帘,“要不要喝些什么?”
“威士忌加冰。”
“在早上十点半?算了,反正时间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
林自亮回来。
“任务完成。”他说。
“你可见到她?”
“没有,看到她丈夫。”
“他有没有骄矜?”
“没有,像是习惯成自然,似接收超级市场货物似,就差没签收。”
“我不相信。”
“也算很难得了,我保证他根本没问过妻子这段日子住在何处。”
海伦忽然问:“那位盛国香,长得十分美?”
林自亮吟哦,“你知道我兄弟不是傻子。”
“比起我如何?”
“各有千秋。”
“贼秃,照实说来。”
“你是粗枝大叶多矣。”
“你找死。”
开始打情骂俏。
“少年自明还在烦恼?”
“嗯,一个夏天的历险难免使他心疲力尽。对了,林自亮,你会不会这样为我?”
“像林自明?”
“不,像施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