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我不会无礼,但今日不同往日,我看了看腕表。
师母牵牵嘴角,我耐心等她。
她的脸容秀丽,眉梢眼角都像国香。
啊国香,我四肢苏软,这个名字对我这般魅力。
我温和地提醒她,“我在等。”
师母忽然站起来,“国香叫我同你说,计划改变,你不用去了。”
我呆视她,一时没听明白。
师母深深叹口气,说不出的同情与不忍。
渐渐那五个字烙印似炙进我的心:你不用去了。
我唇焦舌燥,指着墙角的行李,轻轻说:“东西都收拾好了。”
师母无话可说。
急气攻心,金星乱冒,我还尽量维持镇静,“发生什么事?”
“施与她同去。”
“可是,”我指着胸口,“我约她在先。”
“不,施同她十五年前就有约,他有优先权。”
喉咙似有一口痰呛住,我想申辩,声音似呜咽,连忙合住嘴,把句子硬生生吞下肚子。
“回去睡一觉,过后气下了就没事。”
“我去飞机场找她。”
师母用手拦住我,“气上头不要冲动。”
“我没有气,我一一”
“也不要说太多话。”
“她为什么不亲口同我说?”
“她怕你不高兴。”
“我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那就最好。”
“我走了。”
“自明,别到机场去。”
“怕我闹事?”
“不,飞机在午夜已经开出。”
我更加五雷轰顶,她都算准了,我浑身乏力,软倒在椅子里,事后才叫老太太来安抚我,我看看时钟,七时十五分。
他们已经飞到太平洋上空去了,我的心渐渐静下来,这样作弄我,为着什么呢?根本不必约我前往,根本可以严厉地叫我死了这条心,何苦给我虚假的希望。
我非常非常疲乏,伸手揩揩面孔,勉力站起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