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红釉最终没玩,因为那时月亮湾里有很多客人,她得对客人的安全负责,就像她这么多年以来玩的招鬼都是都是独自进行一般——如果招鬼付出的代价是死亡,那也只能死她一个。
现在苏红釉在月亮湾以外的地方听见有婴孩在喊“妈妈”,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在心里怀疑:难道自己的幻觉已经这样严重,到了离开月亮湾也能听见婴孩啼哭的地步了吗?
只是苏红釉总觉得那不是她的幻觉,她寻声走到第二辆大巴上,大巴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她问司机:“师傅,你有听见小孩子在哭吗?”
“没有咧。”司机和苏红釉很熟,“红釉你听到了吗?”
婴孩的哭声分明还在车中,但是苏红釉怕吓到司机就摆摆手说:“诶,听错了。”
她继续在车中挨个座位寻找着婴孩,却不想司机忽然问她:“红釉啊,要我说楚待和阿婉私奔都有七年了吧,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再找一个呢?”
“他们肯定没有私奔。”苏红釉顿住脚步,无比坚定地说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司机又叹气:“我也知道楚待是个好孩子,可是那晚好多人都看了楚待拉着阿婉跑出大周家啊,阿婉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脾气好,不像你硬气,你说女人嘛,就是要温柔点才招男人喜欢的……”
苏红釉沉默不语,她不说话不是因为听了司机的话,这七年来类似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她自己不信,也不想听,耐不住别人要说,所以无视就行。
她现在闭口不言,是由于她已经走到大巴的末排了,婴孩的啼哭声在这里消失。
周围静悄悄的,好像那阵婴孩的哭喊声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苏红釉怔怔地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大巴却开始陆陆续续上来好多学生,大巴的过道有些窄,苏红釉只好先坐下,等人上来的差不多时她再起身离开。
不过苏红釉望着上车的这些学生,总觉得其中有几个人好像很眼熟,就比如那个和她聊过几句话的秦雨,昨晚玩招鬼游戏的丁曼果和唐思思,今天白天在焕山捡到棺材板的陈港和黄嘉慎也上来了——
秦雨和段月要换车坐,是因为刚刚在泡温泉时,秦雨把她曾经在苏红釉身后见过那个路上拦车没有眼珠的白裙女人的事和段月说了,经过讨论,她们两人一致认为白裙女人是跟着苏红釉的,她们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丁曼果和唐思思泡温泉的时候也讨论过了,她们觉得邪门的是第一辆大巴车,那辆大巴车会莫名其妙开进鬼路,第二辆大巴车刚刚来的路上很顺利就到达了,应该很安全,她们现在换来这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陈港和黄嘉慎泡温泉的时候没有讨论,他们上车前才开始讨论,因为他们想起看到了第一辆大巴司机被鬼手遮住眼睛的事。白天在焕山后山就是这样,杨老师被鬼遮眼后他们就一直在原地兜圈,第一辆大巴上的司机可能被鬼婴盯上了,他们不能再坐那辆大巴了,现在换来这辆大巴上坐会很安全,准没错。
顾绒也和沈秋戟也换了大巴坐,这是他们刚下车那会就讨论过的了——自己本身就容易招邪,再和秦月、丁曼果、陈港他们六个坐在一起,那简直邪上加邪,现在他换了车,又让金童玉女去第一辆车保护这六人不会被鬼婴捣乱迷路,已然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与他们六个分开,换来这辆大巴上坐肯定会很安全,准没错。
苏红釉等着车里的人差不多都坐好了,不再起身后就准备回去,结果她还没从从座位上站起来,就看见第一辆大巴车已经启动从他们旁边驶离了。
苏红釉没得选择,只能坐好,觉着反正坐哪辆车都是回月亮湾,就随便坐吧。
泡完温泉后大家浑身暖洋洋的,都有些昏昏欲睡,顾绒也靠在窗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扬,谁知开出几分钟车后,大巴车却像是开进了山里凹凸不平的泥坑地似的异常颠簸,顾绒脑袋在窗户上也跟着“哐哐哐”砸了好几下,把他都给砸醒了。
“怎么这么颠啊?”顾绒揉着脑门坐直身体,抬起头望向窗外,想看看路面是怎么了,“我记得我们来的路上没这么颠簸啊?”
然而窗外除了白蒙蒙的大雾以外,顾绒什么都看不到,别说是本就黑暗的路面,就连路的两边都瞧不清了。
顾绒怔住:“焕山夜里会起这样大的雾吗?”
他记得在大别墅基地那里时,夜晚也没见过这么浓郁的雾气啊?还说是因为这边靠山,雾气更大些?
顾绒才说完,司机也跟着一块吐槽道:“咋这么大的雾?路灯都看不着了。”
车上很多学生都睡着了,有些因为情绪仍处于紧张状态不是很敢睡觉的人就算是困,听见司机说话后也清醒了——就比如陈港和黄嘉慎。
他们两个对司机就异常关注,司机一出声,他们就立马伸出脖子扒着座位靠背去看司机,这一看,两人就绝望的发现:司机的眼睛又被那双熟悉的鬼婴小手也盖住了。
且那个鬼婴的身体似乎更凝实了些,先前只能看见她的一双小手,现在陈港和黄嘉慎却能看见鬼婴就骑在司机的脖颈上,还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一双漆黑没有眼白的鬼眼森然回首朝他们望来。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