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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史帝芬开口了，很努力想说得婉转：&ldo;我们现在……我是说……你知道……没有拘票径行逮捕，需要有正当理由。&rdo;

&ldo;我想最好别在嫌犯面前摊开所有证据，这样结局或许会圆满一点。不过，相信我，警探，这绝对不是兄弟倪墙过了头。我再过一小时左右会绐你电话，向你简单交代，但在这之前，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半小时前，他完全坦诚犯下两起谋杀，包括深入交代动机与死因细节，只有凶手才知道的内情。他接下来一定矢口否认到底，但幸好我已经另外准备了许多好料给你，刚才说的只是前菜。目前这样，你觉得够吗?&rdo;

史蒂芬显然不太相信自首的部分，但很识相地没有多问。&ldo;够多了，谢谢，警探。&rdo;

接下老妈大吼：&ldo;谢伊!弗朗科!要是我被晚餐烫到，我发誓一定痛扁你们两个一顿!&rdo;

我说：&ldo;我得闪了。帮我一个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的小孩在楼下，我不希望让她看到这件事。给我一点时间把她带走，之后你们再离开，好吗?&rdo;

我这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谢伊瞧也不瞧我们两个，兀自点了点头。

史帝芬说：&ldo;没问题。我们两个舒服一点，如何?&rdo;他朝沙发撇撇头，伸出一只手想拉谢伊站起来。过了一会儿，谢伊抓住他的手。

我说：&ldo;祝好运。&rdo;说完便拉上外套遮住衬衫的血迹，从挂衣架抓了一顶黑色棒球帽（上面写着：柯纳奇自行车行）戴上，盖住我脑袋上的伤，留下两人走了。

临走前，我越过史帝芬肩头看见谢伊的眼睛。从来没人那样看过我，莉儿没有，萝西也没有。他彷佛彻底看穿了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没有遗漏任何角落，也没有任何问题悬而未决。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十二章没有团圆的圣诞

老妈已经将所有人从电视机前面拉开，重新恢复了美好圣诞的气氛。厨房挤着女人、热气与声音，男人被使唤拿着防热垫和饭菜来来去去，空气里翻腾着炸肉的吱吱声与烤马铃薯的香味，让我一阵晕眩，感觉恍如隔世。

荷莉跟多娜和艾合丽一起在摆餐具。她们竟然用印着快乐天使的纸餐巾，一起哼唱&ldo;叮叮当、叮叮当，超人真傻瓜&rdo;。我静静看了她们几秒，将这幅景象收藏在心里，接着一手放在荷莉肩上，凑到她耳边说：&ldo;甜心，我们得走了。&rdo;

&ldo;走?可是一一&rdo;

荷莉气得张大嘴巴，吃惊得过了半晌才想到抗议。我用&ldo;紧急状态五&rdo;的家长目光看她一眼，她立刻像消了气的皮球。&ldo;去拿你的东西，&rdo;我说，&ldo;动作快，去吧。&rdo;

荷莉将手里的餐具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拖拖拉拉地走向大厅，走得越慢越好。艾合丽和多娜看着我，表情仿佛我咬断一只兔子的头，艾舍丽向后退开。

老妈从厨房探头出来，像是拿着赶牛杆似灼挥舞一把大叉子说：&ldo;弗朗科!你总算下来了。谢伊和你一起吗?&rdo;

&ldo;没有。老妈一一&rdo;

&ldo;妈妈，不是老妈。你去叫你哥哥，你们两个还在胡闹，马铃薯都要烤成薯片了，快进去帮爸爸拿出来。快啊!&rdo;

&ldo;老妈，我和荷莉得走了。&rdo;

老妈下巴掉了下来，有几秒钟真的哑口无言，接着就像空袭警报似的开炮了：&ldo;弗朗科&iddot;约瑟夫&iddot;麦奇!你开什么玩笑，你马上告诉我这是开玩笑!&rdo;

&ldo;抱歉，老妈，我得和谢伊聊聊，错过太多往事了，你应该晓得那种感觉。我们已经迟了，必须快点赶上。&rdo;

老妈鼓起下巴、胸部和肚子准备大吵一架。&ldo;我才不管错过不错过，晚餐好了，你们吃完之前不准离开半步。给我到桌边坐好，这是命令。&rdo;

&ldo;没办法，抱歉搞得一团乱。荷莉‐‐&rdo;荷莉在大厅，一只手插进外套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誓去拿书包，快。&rdo;

老妈拿叉子甩了我手臂一下，力道大得差点害我瘀青。&ldo;你他妈别想装作没听见!你想让我心脏病发吗?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吗?想看妈妈死在你面前?&rdo;

其他人一个个小心翼翼出现在厨房门口，站在老妈背后探头探脑。艾舍丽绕过老妈，躲到卡梅尔裙子里。我说：&ldo;我没打算这么做，不过假如你想当成晚上的余兴节目，我也没办法阻止你。荷莉，我说快点!&rdo;

&ldo;既然你只有这样才会开心，那就滚吧。到时我死了，希望你心满意足。走吧，快点出去。反正你可怜的弟弟已经让我心碎，活下去也没意思了‐‐&rdo;

&ldo;乔茜!&rdo;卧房传来愤怒的咆哮，&ldo;外面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rdo;接着无可避免又是一阵狂咳。当初我有许多理由不让荷莉靠近这个狗屁家庭，这会儿差不多全看到了，而且理由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

&ldo;‐‐还有我，即使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拼了老命准备一个美丽圣诞给你们，从早到晚守在炉子前面‐‐&rdo;

&ldo;乔茜，操你妈的，别再大吼大叫了!&rdo;

&ldo;老爸，家里有小孩!&rdo;卡梅尔说。她双手捣住艾舍丽的耳朵，一副很想卷起身子死掉的样子。

老妈已经近乎尖叫，嗓门还不断拉高，我感觉她都快让我得癌症了。&ldo;‐‐还有你，你这个不知感激的混球，竟然连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都不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