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恩归还不太紧张,只让安林去太医院请纪雪臣。可等安林回来,告诉她太医院已经散了值,只请到了值夜的太医时,恩归就有些慌了——
“怎么会这样?!”
安林有些无辜,解释道:“散值之后,纪太医就回府了,奴才……就只好请了杜太医来。”
杜太医?恩归有些耳熟,等看到安林身后,那个脸上有些尴尬神情的男人时,恩归才反应过来,安林请来的竟然是杜永。
算了,杜永就杜永吧,可能是她太过依赖纪雪臣了,一时换了人,所以不太习惯。
“杜太医请。”恩归将杜永带进了屋。
杜永一脸讪讪,刚刚恩归听到来的人是他,而不是纪雪臣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和态度实在令人窘迫。不过,这些他也能理解,毕竟,纪雪臣现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连原本对他不理不睬的王院首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奉承他,更别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娘娘,杜太医来了。”
陆蓁微微启眸,晃了一眼,见果然是杜永。便点了点头,吩咐恩归道:“你先出去吧。”
恩归有些奇怪,但还是听话走到了外室。
杜永把过了脉,很快便从屋里出来。他告诉恩归,陆蓁得的就是普通的风寒,让她不要着急。一会儿他熬了药叫人送来,让陆蓁喝了药,今夜蒙着被子睡一觉,注意保暖排汗,明日应该就能退热。
“真的?”恩归一脸忧心忡忡。
杜永忍着无奈,苦笑了一声,道:“恩归姑娘放心吧,风寒之症在下还是有十分把握的。姑娘注意不要让娘娘着凉就好。”
恩归听罢,略略放了些心,让小还去送人出门,自己则返身回去守着陆蓁。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就派人送来了药,恩归服侍陆蓁喝了,便开始一步不离的在她身边照顾。不知为何,自从那次陆蓁心窝中剑,差些送了命之后,恩归就一直很怕听到这个病字。
守了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只要陆蓁忍不住翻身,她便上前去帮她压住被角,额上也一直敷着凉水透过的帕子。
可是,为什么她替陆蓁把脉的时候,感觉不到陆蓁有转好的征兆。
陆蓁一直不曾出过汗,手心,脖颈处还是那么烫,而且最让恩归害怕的是,陆蓁后半夜开始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咳得时候呼吸急促,身子还不住的发抖。
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小还捧着药进门时,在看到陆蓁惨白的脸色之后,失手将碗打了个粉碎。
恩归听着这一声咣当,便再也坐不住了。她让安林快快跑到太医院去堵人,只要纪雪臣一来点卯,就赶紧抓人过来。小还留下照顾陆蓁,她自己则下了决定,鼓起胆子,冒着雨去玄清宫找靳德良,想要求见赵文烨。
“贵嫔娘娘高烧不退?”靳德良很是意外,将人拉到一边,示意她低声,“皇上刚起,你安静些,惊了圣驾你我都有麻烦。”
恩归点头,但还是红了眼眶。
“哭什么,请过太医了么?”
“昨夜就请了,药也喝了,可不管用。奴婢早晨瞧着,好像比昨夜更重了些。所以一时着急心慌,没有办法——”
靳德良瞪了恩归一眼,呵斥道:“那就再请啊,皇上又不是太医,你跑到这儿闹什么!”
身后突然有了脚步响动,二人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刚刚梳洗清爽的容浣。她横了靳德良一眼,却是看也未看恩归——
“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都不要脑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