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说女人三十豆腐渣了,表姐三十多岁不也挺好看的吗?那叫成熟的知性美。&rdo;再说小小过两年也三十了,不一样水嫩得像个小朋友吗?
&ldo;表姐,表姐,你也想和你表姐一样吗?!&rdo;老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浑身怒不可遏地颤抖着。
我被这气势吓得手一抖,几滴柠檬茶从杯中浪出来洒在了地毯上,我连忙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将还未完全渗入地毯的茶水揩干。&ldo;表姐她怎么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rdo;
老妈并不回答,只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厨房,留我一人在客厅里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要说: 要逐渐开始推动剧情啦,尽量在这个寒假写完,预计五十多章完结吧。今天也是勤奋的小菜鸡呢,但是我写的好慢啊,哭辽。
☆、第四十四章
我见老妈如此大发雷霆,也不敢再去触她的逆鳞,后来私下问过老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表姐在家里出柜,依舅舅舅妈的古板,肯定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喜欢同性,三十来岁的成年人,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表姐态度坚决,颇有为了那女人和家里人决裂的决绝。舅舅从来都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在家里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忍得了自己的孩子这般忤逆自己,于是一气之下将表姐反锁在房间还剥夺了她一切通讯设备,谁知向来温婉柔弱的表姐竟跳窗出逃。万幸的是窗外是一片柔软的草坪,从五六米的高度跳下最后只是狠狠地扭了一下脚踝,但不幸的是因为扭到了脚踝丧失了行动能力,最后还是被家里人发现送去了医院。
舅妈知道表姐跳窗的事,又惊又怕,毕竟是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除开血缘不谈也有三十多年相处的感情,她也怕表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如果下一次没有这么好运,如果表姐出了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
但担心归担心,她也还是怀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变回来,变成那个乖顺听话的孩子,跟随所有前人的脚步,即便是个女子,也要接过传宗接代的担子,找个老实忠厚的男人组个家,安稳平顺地过完一生,像她和舅舅一样,像所有其他家庭一样。
自己渡过庸俗而琐碎的一生,便也觉得其他人只值得这样的一生吗?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夏天,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安杰也还是个小学生,嫂子当时还没开餐馆,而是担任全职主妇,整个暑假都在家里辅导安杰的作业。终于有一天安杰约好和小伙伴出去玩,她才得闲一天。
当时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客厅里看小说,嫂子则半瘫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突然喟叹一声,不无沧桑地说:&ldo;人啊,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到了适婚年龄就找个可能正确的人成家,然后生孩子,养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又得忙着张罗孩子的婚事,有精力的又帮着孩子带带孙子,一套流程走下来,人也就老了,黄土都埋脖子了。妹妹,你说是不是嘛。&rdo;
我看着嫂子像是被这样的生活掏空了身体、掩饰不住疲惫的模样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如实回答:&ldo;也不尽然吧,这个世界总会有人不囿于这样的生活,有人守着半亩黄土,就会有人紧追着星星,即便这世界如何冷硬刻板,诗化的浪漫和梦总会在钢筋水泥的罅隙里开出花来。&rdo;(想着当年矫揉造作堆砌辞藻的话,现在的我真想挖个坑将过去就地埋葬)
嫂子躺在沙发上听着我的话沉默了半晌,才再度开口:&ldo;不,大家都是这样的。&rdo;
我不再说话,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除非她自己愿意醒,而嫂子明显不愿意,她只想睡得更沉一些,沉得这琐碎刻板的一生就这样悄然溜走也不是不可。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着在一旁唏嘘感叹的老哥,斟酌着开口问道:&ldo;哥,你怎么看待表姐这事儿?&rdo;
&ldo;我的态度吗?不支持,但也说不上反对吧。&rdo;说着他调整了坐姿,一改往常的懒散模样,&ldo;小妹啊,哥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虽然我老是做咱妈的说客,让你去配合她安排的相亲,但有时候自己的一生还是得自己把握,父母虽然生养了你,这是恩,但还不值得将自己一辈子和他们的期望捆绑在一块,这是你老哥过来人的经验。&rdo;他顿了顿,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沙哑着声音说:&ldo;诶,我搁这儿和你说这些干啥,今晚的饭局上喝多点,小妹你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rdo;
老哥说着从椅子上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我房间门口走,我见状连忙扶着他走到门外,余光瞥见他染霜的鬓角,突然开口叫住他:&ldo;哥。&rdo;
他闻言回过头来看我,我本来想问&ldo;你幸福吗&rdo;,但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ldo;你也早些休息。&rdo;
&ldo;嗯,小妹长大了,知道体贴哥了,哥也就真的老了吧。&rdo;他小声嘟囔着,朝我挥挥手,转身走进了他和嫂子的房间。
是什么让他和嫂子还在一起呢?安杰?一纸政府戳了章的结婚证?还是那不知有无的十多年的情谊?我不由得想到小小,想到她雀跃时、难过时、吃醋时、生闷气时生动的眉眼,想到胸口涌动的沸反爱意以及当&ldo;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rdo;这个念头浮出脑海时的确定。
我关上门将自己扔在床上,摸索着寻到随手抛在床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给小小发了条消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