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停在牢房口,刑房道:“大人,他们就关在里面。”说着,微微提了提灯,让光照进牢房内,好让顾凭看得清楚。
里面人鼾声如雷,虽然在蹲号子,但面容不憔悴委顿,看样子确实没有受什么折腾。
顾凭微微颔首,淡道:“行了。”
刑房放下灯。
道又恢复了阴暗。沉默,刑房干等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顾凭。过黯淡光线让他看不清顾凭表情,又或者,顾凭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刑房莫名到了一丝压迫。
半晌,顾凭轻声问:“真没有满连泰手下么?”
刑房一抬,顾凭垂眸望着他,刑房忽然觉背上爬了一层汗:“我们挨个提审过,都说没有。”
顾凭微微牵起唇角:“再查问一次。如果有,就杀了。”
“是。”
脚步声渐渐远,他们离开了。
虎须汉子闭着,自然就没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状似熟睡人,喉结在微微地滚动。
顾凭走出刑房,迎面遇上了不知何时站在院甘勉。
刑房望了望他们,识趣地低头告退了。
甘勉:“你觉得那群山匪里有满连泰人?”
顾凭随意道:“连颖安卫都能被他渗透得跟筛子一样,在胡烈天手底下安『插』几个耳目,对他来说不是易如反掌么。”
甘勉道:“据我们人查到情报,胡烈天和满连泰二人以叔侄相称,情犹胜血亲。当年,胡烈天犯了死罪,满连泰得到消息,带人把他从死囚牢里抢了出来。胡烈天当时不过十三岁,刀法就已经闻名西南,『性』子也极其桀骜。满连泰救出他,他却执刀伤了满连泰,跑了出。之机缘巧合,他被官兵追杀,正撞上满连泰人,满连泰又救了他一次。”
“那之,胡烈天拜满连泰为叔叔。当时正值天下大『乱』,诸侯并起,隐帝接战报接得焦头烂额,自然无暇顾及南疆,满连泰趁机和胡烈天攻城拔寨,把曲通山以北都变成了他们匪窝。”甘勉正『色』道,“这些年,颖安不是没有过离间他们,但这二人守望相助,从未过算计。”
顾凭道:“甘将军是说,他们两人关系牢固,不是轻易可以颠破?”
甘勉淡淡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到时候离间不成,反而被他们将计就计。”
顾凭在石凳上坐下,懒洋洋地向一靠:“这县衙刑房是你们地盘吗?”
“对。”甘勉解释道,“殿下向来不喜欢受制于人。从来出兵在前,方不固,是大忌。我们来是打算从掌控县衙五房入手。不过,你既然拿到了颖安卫旗牌,也算是另辟一径。”
顾凭:“既然是自己地方,那就好说了,两日之,找个由头,将这些人放回十八寨吧。”
这群人里,除了虎须戴莽,有好几个都是在官府挂了号。随便擒住一个,都够记一大功,而将他们私自纵放回寨,如果能换来将十八寨一网打尽,那是好,如果不能,那就是大过。
甘勉看了顾凭一:“好。”
顾凭扬起唇角:“这件事,烦请甘将军亲自做。”
甘勉点头应下。
顾凭又将一些行事细节交代给他,坐上马车,回到了住宿楼馆。
午,赵起找到他:“已经按你说,在颖安卫里放出了风声,说胡烈天有意归降朝廷。”
顾凭点点头。
赵起挑眉道:“你觉得满连泰会信吗?”
顾凭正在吃颖安特产酥皮包,很简洁地回答道:“不会。”
赵起:“……”
胡烈天有意归降消息经由十八寨埋在颖安卫暗桩传到了满连泰耳。
满连泰看完密报,哈哈一,将字条交给了一旁腹。
腹瞥了一,将字条放在火上,火焰转瞬间便吞噬了纸页和上面字迹。
满连泰失:“这把戏他们玩过多少次啦。老夫都有白发了,他们竟未觉得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