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没有按期归还,但是我会支付迟滞金。”牧歌感到不妙,“你们不能因为十万铢就……”
“哦,当然能,你只是不过是个寒门,以为自己值多少钱吗。”黑兜帽温柔地摇着食指,慈祥地宣布,“按照你的违约情形和军武商城附加条款,你需要在神山隐修会的劳动中心服役,直到你还清债务为止,在这期间,你还需要支付你的伙食费、住宿费、清洁费和医疗费用……”黑兜帽慢吞吞地念完,关上档案,对牧歌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总之,欢迎来到神山隐修会。你的人事手续会由战神殿代为办妥,请勿担心。”
牧歌的脸色雪白。怎么可能不担心啊,神山隐修会的劳动中心的人从来没有还清过债务,这基本上是一条公例吧。
“稍等一下,”牧歌开始深思,用力回忆,“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当时是服用了500毫升装的太阳之力战斗药剂,让我的光尘在药效期间保持在两万的水平,所以看上去坚持了很久。”
牧歌果然还是希望活下去。如果被关进那什么隐修会,恐怕人生价值就会变成梦幻泡影。
“哦,是嘛,”白兜帽暗想,终于进入正题了,他开始记录,“那你刚开始怎么没想起来?”
“大概是战后创伤综合征的缘故,它让我变得健忘,”牧歌的求生欲空前强烈,装得惟妙惟肖,“那场战役太可怕了,跟它有关的事情往往会被选择性遗忘。”
“可以理解,”黑兜帽同情地说,“那么制造原体镜像的画面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那是张灵羽在叛逃前根据日隐理论设计的原体镜像生成器,”牧歌说,“不过在比邻星守卫战中,它被一只飞蛇喷上了腐蚀液,为了避免半个身子融掉,我及时脱掉了被腐蚀的装备,包括这台镜像生成器。”牧歌信口雌黄。
黑兜帽停止记录,俯瞰牧歌。
“我多么希望可以相信你,”黑兜帽怜悯地说,“不过只是希望而已。我不可能回到比邻星去捡垃圾,就为了翻找这台不存在的镜像生成器。”
“怎么可能不存在!生成器是张殊娜给我的,她可以证明,”牧歌抛弃了所有尊严,毫不犹豫地抬出张殊娜,“她只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务必要活着回来。”
三个质询官都停下手头的活儿,盯着牧歌看。黑兜帽的变焦义眼也从阴影里“吱吱”伸出来,仿佛要端详牧歌身上的迷人之处。
张姓,是仙女星系的五大门阀之一,垄断着空间技术,社会上有“张、黎同天“一说。这个白兜帽明明娶了一名担任议员的主神做太太,却一直在遗憾没有娶到张姓人。
“你说的张殊娜是夏星那个张殊娜吗?”白兜帽试图确认一遍。他拒绝相信自己的耳朵。
牧歌发现这些老头子在竭力证明他们的耳朵听错了。
“是的。”牧歌给白兜帽致命一击。
黑兜帽对白兜帽说:“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重名的人也是有的。”
白兜帽回光返照,反复向牧歌确认:“你说的是不是张阀的小姐?殊字辈里最漂亮的那个张殊娜?管着造舰厂的张殊娜?”
牧歌露出惊讶的神色。
白兜帽敏锐地观察到了牧歌的表情。他松了口气,斯文地端起茶杯,与黑兜帽对视、点头,如释重负地表示,果然是年轻人弄错人了。
“殊娜告诉我2月份要回夏星继承一笔股份,”牧歌说,“她没说造舰厂的事。”
白兜帽扭过头,嘴里的茶喷满一面墙。
黑兜帽站起来,倾下身来,伸长脖子,仔细打量牧歌,连他的胯部都仔细看过,绝望地喊道:“你真的是从张殊娜手里拿到的设备?你不要说谎!我们会向本人求证的!”
“我没有说谎。”牧歌一脸无辜。三个老头子终于开始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一边碎碎念着“怎么可能”,一边用腐蚀性的目光观察牧歌。
“可是他的长相平平无奇……”打量完牧歌以后,三个兜帽凑到一起交流感想,纷纷表达了“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疑惑和愤懑,一股不满之情呼之欲出。
牧歌听到“反正你只是个寒门,以为自己值多少钱”开始,就对这三个考核官格外不爽。听到“可是他的长相平平无奇”以后,牧歌就确定了接下来的方针:凡是会让他们突发脑溢血的答案,牧歌都要毫无保留地揭露;凡是能让他们心肌梗死的细节,牧歌都要毫不犹豫地编造。
黑兜帽继续问牧歌:“那么500毫升装太阳之力战斗药剂是你自己买的吗?你贷款10万铢,就为了买这个保命?”
玛德,十万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