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黄文正穿着新衣裳,神清气爽回到瑞华院,刘氏已经起床,衣饰整齐迎着他,笑道:“今儿早上让他们做了饺子,生煎肉饺、水晶虾饺和四喜饺子,二爷喜欢的,多日不吃,这回可吃个舒畅!”
黄文正笑着说:“你与秋萍想到一块去了,异曲同工,她今早让婆子去厨下给我做水晶包子和灌汤包,配着热烫的粳米粥,我竟是吃撑了,再吃不下……来来,你吃,我陪着坐会!今日不用去衙里,至巳时才往吏部去,那边需要我们协助办点事!”
刘氏忙道:“既用过早饭了,爷有正事便忙去罢,哪能拖着爷?四宝家的,瞧瞧四宝可是等在外边,叮嘱着些,去外边办的什么事,若要喝酒,就得留意莫让爷又醉了!”
黄文正笑:“不用担心,喝酒也是去咱们家酒楼,醉便醉了,自有掌柜的看着,总要给东家一碗醒酒汤喝吧?”
刘氏扶着肚子走近他,伸手替他整理领口,嗔怪道:“也不能仗着是自家地盘就大意,酒醉了终归不舒服,也伤身……爷把事儿办完了,记着早早回来陪我们娘俩!”
“好,我记着了!”
黄文正看看身边没有别人,双手捧住她隆起的肚子,俯下身把脸贴在上边听了听,微笑着说道:“孩儿还在睡觉呢,也太懒了!学得像他姑母端王妃,睡到日上三竿,全天下也只有她敢那样!”
刘氏噗哧一笑:“当着孩儿的面可不要胡说,他听见的,日后真跑去问姑母怎么回事,端王妃不得找你算帐!”
“哈哈!我是她哥哥,还能怕了她?要算也是笔糊涂帐!”
夫妻俩相拥着说了会闺房话,刘氏便放黄文正出了门。
黄文正前脚刚走,刘氏的陪房郭婆子便掀帘进来。身后跟着陪嫁丫环桔儿。
桔儿道:“奶奶该用早饭了!”
“等会吧,我不饿!”
刘氏由桔儿扶着坐上暖榻,看向郭婆子,面色平淡地说道:“爷听了我的劝。也是这两个月才按时去的锦园,他是从不在锦园用早饭的,在侧院与云姨娘也只是吃一点儿,留着肚子回来陪我再用些,为何今天不同?锦园有什么新鲜事让爷高兴了?”
郭婆子也迷惑不解:“没什么的啊,锦园里只除了那几个大大的紫藤花球可看,再没别的景致。大冬天里紫藤花也早破败了,兰草都搬是暖房,园子倒是不显得空,有些常绿的忍冬墨柏,被移栽了地儿,在其间点缀着各色菊花……昨儿老奴奉奶奶之命,特意送去一些用品,见那沈姨娘房里只有火盆。却没燃起香炉子,可那房间里自有一股子清香味儿,有点像花香。却不是园子里的菊花香!”
刘氏微微皱了眉,沉吟着:“沈秋萍虽是个庶女,毕竟是京城官家女儿,见多识广,不能与韦秀云一般看待,我只道她不得爷喜欢,可以先放一放……看爷那样子,昨夜倒是过得挺好!”
她叹了口气:“郭妈妈,你昨日过去可看仔细了?她帐上仍挂着咱们给的鎏金挂钩?她不燃香炉,便不能防下另一层。若是平日惯吸了那香气,应也能有些用处!”
“奶奶放心,我悄悄儿瞄了两次,鎏金挂钩端端正正挂着,那穗儿鲜艳艳地垂在紫色帐子上,好看着呢!”
“那就好!我这里不便。靠你们仔细防着——云姨娘受宠,沈姨娘家世不同一般,不论是谁,嫡子出世之前,都不允怀上!”
“奶奶放心,都有奴婢们呢!这就将那种点心热火蒸一蒸,送几个去给沈姨娘吃,再防一层!”
“嗯,去吧!”
锦园,沈秋萍将亲自捧了食盒来的郭妈妈迎进屋,郭妈妈笑盈盈道:“奶奶听二爷说沈姨娘服侍着吃了早饭,二爷一向是个挑剔的,因怕姨娘为服侍爷,未能好好吃早饭,可巧有江南跟来的厨子做了家乡点心,让拿几个来给姨娘尝尝!正热乎着呢,姨娘吃吃看,若是觉得好,以后每次做,都送些过来!”
沈秋萍眨了眨眼,眼波几不可察地滑过紫雁脸上,紫雁站在郭妈妈身后,连连摇头,沈秋萍略一思索,却是微笑着道了谢,十指纤纤,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吃完还连夸好吃,郭妈妈满意点头直笑,又坐了一会,便走了。
紫雁将郭妈妈送出院门,跑回屋里大惊失色道:“小姐!你怎能如此?这个东西可不敢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