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联系过你妹妹留的另一个紧急联系人,她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按照法律规定,她和你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无权取走你妹妹的遗物和遗体。”thebody这两个单词过于刺耳,沈微明完全没办法把它和妹妹联系到一起去。电话那端的警察还在和他核对细节,每对上一条就如刀在心头割上一分。“rrydude,irry。”现场没有争吵·动摇沈微明回南城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无功而返,反而在心中埋下更多怀疑的种子。他自觉荒谬,却又忍不住联想。那家伙口中的女人会是他妹妹吗?他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把那家伙的话反复琢磨。不敢相信又没法死心,只好拜托队长再传讯那家伙一次,翻出妹妹其他的照片给他认认清楚。果然不出他所料,不过一夜的时间,前一日的言之凿凿变成犹豫不决,最后来一句,不好意思也许认错了。沈微明简直想揍死他。这样的事情岂能用一句“也许认错了”草草敷衍?他攥紧拳头,手上的青筋凸起,眼里燃着熊熊烈火。那家伙见势更怂了,抱着头,“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昨天看就是一个人,可你这几张照片又不像。”队长走上前,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拳头,沈微明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郁结哽在喉咙,“今天就问到这”。回到南城才想起给林听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心想她应该还在忙,便发了个短信过去,说他已经回来了,下班见。南城转眼就到了最风云变幻的台风季。雨刮器有节奏的摇摆,速度越来越快,只让人心神恍惚透不过气。他放下车窗,冰冷的雨滴被风斜刮进来,打在左手臂上,身体左侧迅速被溅湿,呼吸倒是顺畅不少。队长的电话适时进来,说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让他别担心。又说洛杉矶有个线人,已经在唐人街混迹很多年,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找他问问。沈微明盯着红灯,大雨让视线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硬是愣出了神;直到后面一通滴滴声才让他反应过来。“我方便见他吗?这种事电话里说不清,我可以去一趟美国。”哪怕大概率无功而返,总要试试。“方便,联系方式老规矩发你。算是破例了,那丫头,实在可惜。”沈微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谢谢。”他人刚上四楼,门就从里面开了。“林听?你在家?你今天怎么没上班?”林听满眼通红,没有回答。沈微明离开多久,她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最后困到不行才和衣睡去。等待的滋味可真磨人啊。她总以为沈微明能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样,在电话挂断后再发来些什么,然而并没有。心情在期盼和失望之间反复跳脱,最后只剩疲惫。梦里又是新一轮的歇斯底里,她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一看时间已凌晨三点,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沈微明这会也累得不行,拖着沙哑的声音,“怎么了?昨晚值班了?眼圈都黑了。”缺觉的人大概格外好哭。林听眼里噙着泪,转身朝沙发走去,声音有点颤,“事情办完了?”他摇摇头,叹口气,捏了捏眉心,“还没有,不说这个了。我昨天一夜没睡,先去洗澡。”林听悄悄拭去脸上的泪,满眼只有他冷漠的背影。他们背对背在床上睡着。沈微明呼吸很快变沉,林听眼皮沉的睁不开却迟迟无法入睡,满腹委屈。有好几次她都想把身边的男人推醒,找他好好聊一聊,坐起身看到男人蜷在一起的身体,又觉得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