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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用过多和这参赞先生周旋、打交道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不用回头汤琳都知道是谁在说话，她对这两个声音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且这两人谈论的是谁她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约克乌大使梅尔先生和外交大臣卡尔吉先生在说罗玉光大使回到了大使馆，很多事情轮不到宋译做决策，他们也就用不着和宋译周旋，这让他们十分高兴。而汤琳也在这时才恍然想起这些日子她都跟在罗玉光大使身边，以前由宋译替代大使出席的很多场合都已不见宋译身影，而是由罗大使亲自参加，抑或是宋译和罗大使一同出席的场合，宋译也大多是辅助罗大使。很显然卡尔吉他们因此高兴得很，汤琳眯了眯眼，缓步走开。回到大使馆时时间还早，汤琳去找宋译。一位西思贝官员恰好来到大使馆，工作人员问：“米勒先生是找宋参赞吗？”“不，我找罗大使，我们事先约好了的。”汤琳抬头看向不远处，她认得那名西思贝官员，以前来大使馆时通常是找宋译。宋译的办公室里。宋译正站在鱼缸前。汤琳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向汤琳。“宋参赞在赏鱼？”汤琳挑眉，他还真有闲情逸致。“这鱼要死了。”宋译回过头又看向鱼缸。鱼缸里的鱼是宋译才到西思贝的时候汤琳带他去花市买的。她快步过去，也站在了鱼缸面前。看到肚子朝天的那条金鱼，她蹙了下眉：“真要死了啊！”“明天得重新去买一条。”宋译道。汤琳侧头看着宋译，不由得说：“宋参赞现在一下子清闲了许多？”“事情稍微少了点。”宋译笑着缓缓点头。“现在许多事不用你负责，梅尔和卡尔吉他们正因此而高兴，”汤琳‘啧’了一声，又说，“他们不愿意和你周旋，你就像他们的克星一样，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有你在就如意不了。”宋译将双手插在裤兜里，悠然笑道：“凑巧。”鱼缸里两条鱼，除了一条肚子朝天外，另一条鱼还在欢快地摇头摆尾。汤琳一边用手背轻敲玻璃逗弄那条精神抖擞的鱼，一边说：“最近的一些谈判你没参与，一些活动你也没出现，或者出现也是辅助馆长，现在卡尔吉他们已经得意忘形了，你不再负责那些事正好如了他们的愿。”宋译：“是吗？”“当然。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汤琳说。“这倒没想到。”宋译笑。汤琳的手又轻叩了几下玻璃缸后忽然停下，侧头看着宋译：“你——会不会失落？”汤琳的意思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一些事，有些甚至是大事，宋译有一定的决策权，或者说宋译可以参与更多的大事，现在罗玉光大使回来了，一些事不再由宋译负责或参与，或者说宋译从决策变成了辅助，他会不会有所失落。宋译好笑：“你说呢？大使馆内外一切事务本就是馆长负责，我就是协助。”宋译说完，右手从裤兜里抽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汤琳的眉心轻轻一点。汤琳扬唇笑。“作为大使，罗馆长有丰富的外交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另外，外交工作涉及方方面面，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现在馆长回来了，大使馆有了大使，外交工作更好做。”宋译说。“我知道了。”汤琳只是忽然随口一问，就想打趣一下而已。“不过这也好，这意味着你能多一点闲暇时间。”说完这句，她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陪我。”宋译轻轻笑。有人站在门口敲门，是来向宋译汇报工作的，宋译要工作，汤琳也就不再打扰，出了办公室。几日后，黄昏。卡沃街头忽然脚步声震天，一队队持着枪的士兵涌来，气势汹汹，有士兵嚷着“回避”，行人惊慌失措，四处逃散。一些士兵站在各个路口，一些士兵疾步行走，普通行人匆匆躲避起来。来不及躲闪的人被撞在了地上，赶紧爬起来跑。有的摔下去就被人踩着从身上过，“啊啊啊”的声音不绝于耳，大街上一下子乱了起来。汤琳和苏江正在回大使馆的路上，街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大惊失色。“出什么事了？”汤琳心惊。苏江的两道浓眉蹙着：“难道是政变或者军变？”汤琳脸色一变，不管是遇到政变还是军变，都有可能被误伤，非常危险。“赶紧开车！”汤琳催促苏江。“开不了！”四处的人太多，苏江按了喇叭也无济于事。汤琳和苏江只好下车，拼命往大使馆跑。然而，人太多，两人刚下了车就被人群冲散。苏江回头，伸手想去牵汤琳，但他们之间人太多，他根本够不着汤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