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五年整,跨六年。今年无论如何得退伍了。家里的地分了,没人种。&rdo;
&ldo;父母还好吧?&rdo;
老兵直言:&ldo;不好,我那个爹好赌钱,妈妈本来就有病,成天打架,弄得家没个家样。&rdo;
小碾子同情地看看老兵:&ldo;你已经超期服役三年了,部队不该再拴着你了。&rdo;
老兵:&ldo;说不上谁拴谁。当兵那会儿,还不是哭着喊着来的。只可惜当兵五年,做了三年饭,喂了两年猪,枪没摸上几回,连个像样的军事演习都没捞着看。&rdo;
小碾子:&ldo;一个师级规模的实兵演习,少说也得要几千万哪。&rdo;
老兵:&ldo;我知道,部队现在也难,要忍耐嘛。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是没法儿忍耐了,我宁可和大伙儿一块儿在部队忍着。忍到别人不再叫咱们傻大兵、穷大兵的那一天,回家的时候气也粗些,腰也直些,在姑娘们面前也神气些,是不是,师长?&rdo;
小碾子未答,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一声&ldo;忍‐‐&rdo;一拍腿,站起来。
老兵也站起来,笑着说:&ldo;这兵当得值了,临走,能在猪圈里和师长单独说过话,回去,总算有点儿可吹的。&rdo;
小碾子苦笑一下:&ldo;问你妈妈好,也多劝劝你爸爸。&rdo;
老兵眨了一下眼睹,小心问道:&ldo;我可不可以,用您的名义吓唬吓唬他?&rdo;
小碾子看看老兵,答:&ldo;随你。&rdo;
老兵感动之极,他想了想,把旱烟袋捧在手心:&ldo;师长,您如果不嫌弃,这个,送给您。&rdo;小碾子又看看老兵,从老兵手心取过旱烟袋:&ldo;谢谢你。&rdo;
鹿儿家。
鹿儿光着膀子,肩上搭一条湿毛巾,在桌前操作一台微机。他的指法已十分娴熟。激拉抱来一台电扇。鹿儿:&ldo;别用风扇,一吹,我这满桌的纸就乱套了。&rdo;
有人敲门。薇拉拉开门,见是盼盼,薇拉很高兴:&ldo;盼盼,你总算来看我了。&rdo;听到声音,鹿儿穿上衣服,尚未扣好扣子,盼盼已与薇拉说笑着进来。
盼盼看看鹿儿,看看微机,复又看鹿儿,十分惊讶:&ldo;你会这个?&rdo;
鹿儿:&ldo;现在只会当打字机用,写明天的讲稿呢。&rdo;
盼盼看看电脑,很内行地问:&ldo;拼装的?&rdo;
鹿儿:&ldo;梅溪音提供的一些元器件。&rdo;
&ldo;你装的?&rdo;
鹿儿边敲键,边&ldo;嗯&rdo;了一声。盼盼的眼中有了几分欣赏。她递出手里的一本书:&ldo;你提的那个问题,可以先看看这个。&rdo;
鹿儿接过书:&ldo;来来来,先教教我怎样建立模型。&rdo;盼盼:&ldo;我可没学得多深。&rdo;鹿儿:&ldo;总比我专业。&rdo;
盼盼坐到微机前。薇拉端着一盘西瓜走进来:&ldo;他就真欢摆弄这种东西,当年装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差点儿当了反革命。&rdo;
&ldo;不是那件事,你能嫁给我吗?&rdo;
薇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