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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正犹豫，电话响了。

抓起一听，对方是女人。声音很亲切。然而又很陌生。语调款软，分明是南方语音。

&ldo;是晓声弟吗？&rdo;

我说我是。一时相当困惑，回忆不起来在这座城市里有哪一位女性自认为她有资格称我&ldo;晓声弟&rdo;。

&ldo;我是吴妍啊！……&rdo;

&ldo;噢，妍姐，你好。你在哪儿给我打电话呢？&rdo;

既然她已称我&ldo;晓声弟&rdo;，我也就只好顺水推舟地暂且称她&ldo;妍姐&rdo;。怕真是一位年长于我从前又与我或我家关系亲密的女性，由于我一时回忆不起对方是谁，而在语气方面首先就使对方受了冷淡……

&ldo;我在妈这儿给你打电话呀！&rdo;

&ldo;……&rdo;

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我的母亲早已被我接去北京，和我住在一起了。

&ldo;晓声弟，你干什么呢？&rdo;

&ldo;没干什么，在看书。&rdo;

&ldo;晚上还有什么重要的应酬吗？&rdo;

&ldo;没有。没有什么应酬……&rdo;

&ldo;那，今天是她的生日。妈希望你来家里，陪她过生日……&rdo;

&ldo;这……&rdo;

&ldo;别这个那个的了！你可一定要来，啊？嫂子还没见过你呢！那边电话又响了，我得去接，见面再聊！你可一定要来呀！妈说你不来她会失望的……&rdo;

不待我再问什么，电话已挂了。

什么人呢？‐‐她先称我&ldo;晓声弟&rdo;，我只好诡称她&ldo;妍姐&rdo;，可她又强调自己是我&ldo;嫂子&rdo;！她说的&ldo;妈&rdo;又究竟是谁的妈呢？

我吸着一支烟。苦苦地想着。猛地就想到了子卿身上。该不会是子卿那口子吧？果而是她，那么当然便是我的&ldo;嫂子&rdo;了！她在子卿母亲家里给我打电话，对我说是&ldo;在妈这儿&rdo;，说&ldo;今天是妈的生日&rdo;，说&ldo;妈希望你来家里&rdo;，冲我和子卿从前手足般的关系，冲老人家和我母亲从前姐妹般的关系，冲老人家从前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关系，冲我们两家人的任何一种关系，都是并不唐突的啊！

吴妍‐‐嫂子……

肯定是子卿那口子无疑了！

子卿这个混帐东西！我们都见过两面了，他竟一个字也没对我提起过我的&ldo;嫂子&rdo;！最可恨是他喝醉了那一次！两个多小时内他滔滔不绝地只谈钱、钱、钱！却只字没向我透露他已结了婚！而我也只字没问。实则怕他是一个婚姻方面的失败者，无意间冒犯了他的自尊心……

我立刻撕开了他的信。

信很短。只几行字。写的是‐‐晓声，我因事已于昨日到外地去了。这一时期心情不佳，所以那天多喝了几杯，不曾想竟醉了。望勿见笑。亦祈勿见责。弟不晓古人云&ldo;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rdo;耶？然孜孜所劝，皆肺腑语耳！还望三思而又三思。但愿从外地回来，仍能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