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中品终究只是中品,能掀起多大风浪?陈先生总不至于告诉我,叛军中有成千上万个中品修行者吧?
“贵集团坐拥数十万官方正规军,还有源能武器加持,各种装备都不是那群匪兵可比,自家也培养了十年修行者了,怎么就会被打得那么惨呢?”安德鲁暗含讥讽地道。
他这番话的意思有三个。
其一,你天蚁集团战败的黑锅我可不接,那绝对不是至少主要不晋朝是修行者的问题;
其二,你们天蚁集团接触修行界也有十年了,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强大修行者力量,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你们自己心胸狭窄;
除此之外,安德鲁还在有意试探陈文述,要弄清楚大晋是不是真的没有派圣者境(王极境)高手下场,如果叛军真是靠修行者力量突然击败了天蚁集团,那一定会有圣者境的存在。
与其说安德鲁是担心陈文述隐瞒实情,倒不如说是他迫切希望大晋的王极境修行者到了北大陆。
“叛军里的中品修行者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这肯定是摆渡桥出了问题!你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晋朝已经修复了摆渡桥?还是说你们知道摆渡桥修复了,却刻意瞒着我们?”
陈文述恼羞成怒。
在战争失败这个问题上,天蚁集团自身的确要负很大责任,这表现的是天蚁集团的无能,安德鲁戳中了陈文述的痛处。
他接着质问安德鲁:“如果你们没有发现,那只能说你们无能;倘若你们发现了却瞒着我们,这是违反盟约!事已至此,我集团上下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你们却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谈判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先声夺人让对方觉得理亏,心平气和是不可能心平气和的。
陈文述只想安德鲁承担责任,让他能够以微小的代价换取对方大力支援。
安德鲁知道陈文述的用意,心中暗想:
虽然我确实欺骗了你们,也有意让你们蒙受损失,叫你们觉得疼了来向我们求援,但这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肯对我们坦诚相待,老是处处提防?
双方只有紧密合作才能战胜敌人,我这可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陈先生,你这话说得就没有意思,你们在北大陆跟叛军作战,我们在本界同样在跟晋朝对垒,彼此都不轻松,我可曾指摘过你们?”
安德鲁大义凛然。
他不想继续跟陈文述吵架,虽然吵赢了自己就能夺得声势让对方势短,有益于索要更多筹码,但对方明显不可能轻易服输,强词夺理也不会低头,吵下去只能没完没了。
他接着道:“今天陈先生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推卸责任跟我吵架的?如果这是这样,那恕我不能奉陪,本界事务繁杂,我时间不多。”
今天陈文述明显是来求援,这是他的根本劣势,抓住了这个痛点,安德鲁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你想要援军就乖乖拿出诚意,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格兰帝国不可能为你揽锅,更不可能为此让你少付出代价。
陈文述大怒,很想破口大骂,指摘安德鲁不讲道德,把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但他不能这样做,安德鲁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如果他丑话骂出口,对方甩袖而去,他只能自食其果。
但陈文述如果就这样僵硬地转变态度,那无疑是低头服软,后面岂不是要给安德鲁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没有台阶下,陈文述很难做。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寂静良久。
安德鲁没有开口,只是漠然地看着陈文述。
他当然不会给对方递台阶,也不会主动开口化解尴尬,他就是要维持自己的局面优势。
终于,有求于人的陈文述忍不住了,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天蚁集团的局势耽误不起,他声音冷硬地道:
“叛军不是我天蚁集团一家的问题,晋朝亦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若是我败了,你们以一敌二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们结盟已经十年,这十年来一直相处融洽,集团帮了你们很多,让你们拥有了横扫彼岸界的文明力量,现在我们遇到了难处,你们难道不应该表现出一点诚心与情义?”
安德鲁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
陈文述打起了感情牌,那就是低头服软自认弱势——强者哪里需要用往日情义作为筹码?
虽说感情牌当前,安德鲁若是不退一步就显得自己没有情义,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格兰帝国也不是一个可以互相帮扶、携手并肩的国家伙伴,但文明利益面前,谁会在乎这个?
他四平八稳地道:“陈先生说得我都明白,平心而论,过往时候格兰帝国也从未亏待过你们。你我双方一向是取长补短、利益交换,没有生出过甚么龌龊,现在你方遇难,我方自然愿意伸出援手。”
陈文述不想再浪费时间:“这回我要一千名中品修行者,其中至少有两百人是中品上,十二小时内之内务必到位,只要帮我们打赢这一战,集团愿意给付价值一万亿天蚁币的物资!”
安德鲁笑了,笑得很自在。
一万亿的确不少,这个价钱很公道。
但安德鲁看陈文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