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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钱半跪在地上,一会儿给温凉量一次血压,又托起他的后颈,想喂他喝一点水。
水灌不进去,水珠只顺着温凉白皙的侧脸滑向他精致的锁骨。任钱只好用纸巾蘸了水,给温凉的唇上染了点湿润。
这祖宗平时怕冷又怕热,娇贵难伺候得很,哪儿有铁血军人的铮铮骨气,也不知道他的传奇经历是不是上级杜撰出来当做教育宣传用的。
李尧善唉声叹气地,用老树皮般皲裂的手掌给温少尉按摩着手脚,希望他早点醒过来,早点恢复到原来那样笑笑闹闹的,别这样病病殃殃地躺着,看着好不适应。
任钱烦躁又无奈,最后瘫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声音很闷:“平时那么懒散,怎么关键时刻反而热心起来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温凉,这可不像你。”
温凉脸色依旧微白,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一副沉眠不愿醒的样子。
听得这话,李尧善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他就知道,温少尉的心肠其实很热呐,只是平时嘴太欠了,看不出来而已。
忽得,面前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小手绢。
李尧善眼泪汪汪地接过,大声地擤了鼻涕,忽得愣了一下,看见重新回来的方宸,整个人都怔住了。
两秒后,李老士官捂着心口向后抽抽,靠着任钱,又惊喜又惊吓地说道:“回回来回来了”
任钱也愣了一下。
随即,转过头去,给了他一个冷淡的背影。
“不去跟着刘少将,怎么回来了?我承认,五十三号是没什么前途,你跟着他确实比跟着我强。不过,你要小心。刘眠这个人,唯利是图,结果导向性太强。你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任钱唠唠叨叨许久,身后还是没有动静,反而传来一阵阵肉香味。
“指挥官,吃饭吗?”方宸的声音含混着从身后传来。
任钱强撑着最后的倔强:“不吃。”
结果肚子咕噜噜作响,任中校有点挂不住面子,跌坐在地上叹气,不想说话。
“指挥官,我来五十三号第一顿晚饭,赏个脸,一起吃吧。”方宸的话听起来毛茸茸的,怎么听怎么可爱。
任钱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还得用力清清喉咙,压下眼角没出息的热度,转身瞧了一眼。
方宸正蹲在地上,双手抬着,用热辐射加热餐盒里的肉。
李尧善和其余老可爱们也纷纷贡献出各自少得可怜的辐射波,一群人围了一圈,双手举着,像是一群老年无业游民带着宝贝孙子出来聚众烧烤。
任钱:“……”
好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