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阮文不是他。”谢蓟生想,罗嘉鸣压根没走出来。
他们戍边,却罕少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战争。
罗嘉鸣更没有,尽管他每日都在苦练枪法,可瞄准的从来都是靶子。
任谁,看到一个人夺过枪,在自己面前自杀——白色的脑浆,鲜艳的血迸溅,仿佛腊梅白雪。
没几个人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罗嘉鸣也不例外,抓住间谍原本是大功一件,谁能想到那人自杀,功亏一篑,反倒是被他家里人敲诈了一把。
谢蓟生看着额头冒出汗珠的人,“阮文是我的人,你要抓她,不妨先找个理由把我抓起来吧。”
原本脸色苍白的人瞬时间涨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喉结顶到了那硬邦邦的膝盖,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罗嘉鸣又倒在了地上,“你就为了她,不顾汪老和谢伯父的名声?”
名声?
谢蓟生讥诮的一笑,“谢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觉得我在乎吗?”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那是藏蓝色的单衣,是工人的标志性服装。
“我只说这一次,希望你能记住。”
罗嘉鸣一跃而起,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灰尘,“你就那么喜欢她?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小姑娘有的可多了。
她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有最是乐观的心态,有刀子嘴豆腐似的善良心肠,反倒是那漂亮的脸蛋并没那么重要。
“她救了我的命,而你险些把我送上军事法庭。”谢蓟生正色道:“于情于理,我该护着她。”
何况,她的祖父、她的父亲曾经救过我未曾谋面的父亲,尽管那些早已经去世的阮家人,自己都不知情。
阮文是聪明的过分,但在她没有做出任何不利国家的事情前,谢蓟生只需要护着她。
若她真如罗嘉鸣怀疑的那样,是间谍背叛了家国,那么谢蓟生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火车站台又变得冷清起来,谢蓟生早已离开,只剩下罗嘉鸣站在那里,像是不远处的路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犹如死物。
……
阮文回来的消息让班长松了口气。
要是阮文再不回来,他觉得自己得报警了。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仔细想想脸色阴沉的很,不像是个好人。
晚上没课,阮文特意请人去吃饭,顺带着把陶永安给喊上了。
去吃的火锅。
这会儿天气不冷不热,也正好有些新鲜菜蔬,吃火锅倒也合时宜。
陶永安特意拿出了一瓶酒,喝了两口后有些上头,嘴巴就大了起来,“谢蓟生找到你了吗?”
“嗯。”阮文给他递了一杯水,“他和你一个专业的,不过和我哥是校友。”
“小谢公安本来就很厉害嘛。”陶永安脸黑红,“他和那个罗嘉鸣是好兄弟,我爸和罗嘉鸣的小姑有过合作,昨天我打电话问我爸这件事,他跟我说了两句。对了阮文,你到底去哪里了?那个男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