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半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不吭声了。
“不好意思,不是冲你。”苏明赫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如果他没有犯懒……如果他跟林锡一起下去……
苏明赫深吸口气,不愿细想。
“如果你一起去,说不定失踪的就是两个人了。”钱多多看出了苏明赫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慰,“林锡他妈一看到你,肯定会临时决定让那俩人把你套麻袋,绑走打一顿再扔黄浦江里浸猪笼。”
齐月半给他帮腔,“就您老人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打得过谁啊?”
苏明赫:“……”
好像很有道理的亚子。
周正:“……”
但是为什么这群当经理人都对沉江和浸猪笼有如此深重的执念呢?
“你家经理怎么样不知道,但我们钱公公可能是受明哥影响。”齐月半回忆,“想当年他刚来ts的时候,听明哥说要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沉江淹死了当红烧肉原材料,还说过明哥太狠心,而现在……啧,今非昔比啊!”
“是我记错了?你不是比苏明赫大一岁吗?怎么管他叫哥?”周正疑惑地看着齐月半,用目光衡量这一身肥膘芳龄几何。
齐月半无比真诚且狗腿地说:“别说大一岁,只要明哥想,我比他大一个世纪,他都可以是我哥。”
可不是嘛?从小到大这死胖子捅过多少娄子,打架动刀、抡酒瓶子砸人,每次都是苏明赫给他出主意善后。以至于这货上了大学突然看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游戏后,齐家上下居然高兴得开了个party,邀请广大亲朋好友共同庆祝宝贝儿子“改邪归正”。
所有发小里,齐月半最信任的就是苏明赫,只要他明哥一句话,齐月半能为他两肋插满刀。
周正冷漠地“哦”了一声,看看苏明赫身边这群赤胆忠心的好兄弟,再看看自己这边天天撺掇队长夫人反攻的俩完蛋玩意儿,只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三个、四个小时……苏明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是钱多多打来的。
能是什么?找到了?没找到?
苏明赫忐忑地接了起来。
钱多多踌躇两秒,才说出一个坏消息——警察一直在监控购票系统,各高速出入口也都有交警盯着,但别说林锡,连长得和监控里相似的面包车都没有。
苏明赫一声不吭,后仰着靠在沙发里,抬手遮住眼睛。
说好了不会走的……
“苏队?苏少爷?苏老板?”钱多多听对面突然安静下来,被沉默得胆战心惊,赶紧接着补充,“他们定位了林锡的号码,把手机找到了,就扔在咱们吃饭那家餐厅的厕所里。你你你你先冷静,别冲动……”
苏明赫奇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冷静?”
钱多多咽下一句“林锡的事你什么时候冷静过”,改口道:“那你继续冷静着,保持状态,我我我不打扰了……”
苏明赫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眼看各战队就要走上赛场,钱多多才又来了消息,说找到了那辆带走林锡的车,和监控录像里的对比后发现确实是同一辆,后座上有林锡出门时戴的棒球帽,可上面的人不知所踪。
“我日了狗了,你们猜怎么着?就在离咱们酒店两公里的一小破巷子里!那段路监控坏了,挨千杀的还在车上蒙了个防水布!”钱多多气急败坏地说,“还是陈经理找的人发现的,他们看到偷手机那个进出过附近药店……警察那边又跑去查了监控,那货换了身衣服、拿现金付款,难怪被漏掉了!”
“药店?”苏明赫呼吸一滞,“他买的都是什么药?”
钱多多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忙安慰道:“就云南白药和红花油之类的外用药……别急别急,受伤的不一定是林锡,说不定是林锡把人家打伤了呢?”
苏明赫:“……不是没可能。”
钱多多侧耳听旁边人说了些什么,又道:“找到这儿就快了,有家不乐意给监控,被周姐的人威逼利诱才拿出来的。现在他们已经划好范围了,就等着一家家找过去……我日了,这特么不是酒吧一条街吗?他们可真会选地方!林帆怎么可能会让人把她儿子往这儿藏?她不是天天说混酒吧网吧的都不是好东西吗?”
“反其道而行之呗。”周正从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接道。此人最爱干的事,就是比赛前挨个休息室串门并放垃圾话,“快来谢谢哥,我都没把你们最大祸害失踪的事告诉其他战队。刚才路过qa,我还听到宁郁那老阴逼说‘遇到ts就先把林锡和他们大部队分开’。”
“谢谢哥。”苏明赫冷漠地敷衍道。
他现在维持冷静、不影响比赛状态就竭尽全力了,实在没力气和周正抬杠。
周正嘴角抽了抽,一天两次被这货叫“哥”给心灵造成的震撼让他难得说了几句人话。
“放心,刚才陈姐微信还说呢,他们的搜索范围缩小到酒吧一条街了。那片有几个陈姐的熟人,还有两家大的会所有我姐股份,她助理已经过去镇场子了,今天之内肯定把人给你找回来。不过……”周正笑呵呵地说,“再早恐怕也得中场休息之后了,欢迎你们来送人头哦亲。”
垃圾话放完就跑效果才能达到最佳,姓周的逼逼够了立马开溜,坚决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