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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因此一些头发花白了的老臣们纷纷急红了眼，反复上疏据理明辨，甚至连一年之计在于春的说法都搬出来了，务必要说动新君册皇后，选秀女，丰盈后宫，开枝散叶。

&ldo;皇上，皇贵妃虽然贤德，却实在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皇后的位置关系到国之根本，皇上千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啊！&rdo;

御书房中，新任的丞相林之啸一脸严肃地苦苦相劝，风萧然冷着脸坐在御桌前似听非听，手上正把玩着一支礼部新呈上来的狼毫毛笔，轻轻抚摸着墨玉般冷翠光滑的笔身，他的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那人慡朗不羁的笑容，忧儿，他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吧。

&ldo;皇上，皇上？&rdo;

林之啸见风萧然显然不在状态，不由提起胆子焦急地呼唤了几声。立后的事情非同小可，皇上一再坚持立皇贵妃为后，可是如今政权初立根基不牢，正式需要笼络各方面势力的时候，选中适当的人选册立为皇后及有地位的妃嫔，无疑是对鸿飞王朝最好的保障。

&ldo;好了，丞相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朕铭感于心，丞相说的事朕会好好考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rdo;

扶着越来越发胀的额头，风萧然仍然保持着一个君王面对贤臣应有的风度。

&ldo;可老臣……&rdo;

&ldo;启禀陛下，安国侯求见。&rdo;

林丞相仍然欲言又止，门外却传来了林栋通传的声音。

&ldo;哎呀，朕怎么忘了，今日约了安国侯讨论募资提高军饷的事情，就不多留丞相啦，天寒地冻，丞相还是早些回府去，丞相乃国家股肱，千万要保重身体哪！&rdo;

风萧然一番恳切之词说得林丞相感动得晕头转向，也不好意思再杵在这里坚持立后之事，便傻傻地跟着阿林出了门，直至坐上了出宫的马车，才发觉自己似乎被这位年轻的皇帝给忽悠了一把。

话说这安国侯是何方神圣？正式祖居旧都的柯老爷，实际上操纵着大夜国一半经济的柯方南。

当初旧都起兵，他便是首先前来投靠的一批人之一，起事需要不少财力，他柯家更是当仁不让，倾注巨资。因此风萧然能这么快拿下帝都登基称帝，这柯氏一族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但话说回来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被独家垄断到底不是好事，与其放在外发展，不如给他个一官半职拘到自己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因此风萧然一登机便封了他一个安国侯，一来奖励他的功勋，二来也是牵制他的意思。

所谓无商不jian，柯方南行商多年富甲一方，又哪里会看不懂朝廷的意思。但俗话说的好，富不与官争，和朝廷斗气对他可没什么好处。何况他十三岁出来做学徒到如今五十有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风萧然见识卓绝胸襟广阔，绝对是个明君的材料，只要顺着他没有二心，自然不会动他柯家分毫，反而光耀门楣，祖上有光。

&ldo;老臣叩见皇上。无旨入宫，还请皇上治老臣唐突之罪。&rdo;

柯方南虽然年过五旬却保养得宜精神甚好，看上去倒像正值壮年。他一向注重养身之道，因此身形矫健，清瘦挺拔，颇有一番儒商学者的风度。

风萧然见一向精神抖擞的他今日竟然拄着拐杖进来，而且步履蹒跚脚底虚浮，声音更是抖抖索索的语不成调，不由心下一紧，不知发生了何事，令这位叱诧商场数十年的老江湖一夜之间憔悴至此。

&ldo;侯爷不必多礼。侯爷于国于朕都是有功之人，不必过于自谦，只是今日这是？&rdo;

风萧然进退得宜地安抚了他一句，便使眼色命阿林扶他入座。

柯方南才刚颤巍巍地入了座，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惊悚的事一般倏地站了起来，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匍匐着不肯抬头。

&ldo;老臣今日所求，有愧于我大夜先祖，有愧于陛下，也有愧于我柯家的列祖列宗，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老臣实在别无他法。唯有跪地相求，老臣才有点脸面说得出口。&rdo;

风萧然见他说得伤心，一张老脸悲痛地皱了起来，眼圈早已一片红润，不由更加好奇。

&ldo;究竟是什么事，侯爷但说无妨。&rdo;风萧然一面示意他说下去，一面还让阿林将他馋了起来。

&ldo;启禀皇上，老臣一生与贱内感情甚笃，只得一子一女两个宝贝。谁知老天不公，竟在小女五岁那年横降灾祸，好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娃儿，高烧了三日后便给弄坏了，脑子出了毛病，如今一十有六，可大夫说她的神智只有七八岁的孩童那样大，而且永远都好不了了。&rdo;

提及家中这件多年来都不愿对外提起的事情，等于是当着别人的面亲手揭开了自己心口上的疮疤，撕心裂肺的疼痛，令这位多年来早已习惯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老者忍不住热泪纵横，声音哽咽。

&ldo;家家由本难念的经，没想到侯爷家竟有这等难事。如今是怎么了呢？莫非是朕这位妹子的病情有了反复？&rdo;

父女情切也些微牵动了风萧然的心，这一刻，他几乎想起了他的父皇和母妃。不过在臣子面前，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感伤，只是淡淡地蹙了眉，似乎为安国侯家中的事情烦扰。

&ldo;多谢陛下关心，老臣愧不敢当。小女的病情早已稳定，除了无法像同龄人一般思索行动之外，一切如常，且生得容色妍妩，说句不谦虚的话，这帝都之中若要寻找比小女更美的女子，只怕找不出三人。&rdo;

提起自己的掌上明珠，柯方南的眼中难掩浓烈的保护和疼惜。

&ldo;只可惜天妒红颜，小女的这张脸若是长在一个正常女子的身上，自然能为她日后出阁添一分光彩，可生在她这么一个只有稚童一般大小心智的孩子身上，却是一种灾难！老臣日防夜防，没想到那贼子，竟趁着老臣夫妇出门礼佛，强行想对小女不轨，若不是她嫂子抵死相搏，待我二人赶回，小女早已残破之身，不堪为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