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刚吩咐递贴子去东宫,看下午能不能进宫去,袖袖便来报:“太子妃遣人来接少夫人进宫。”
东宫来的就是赏荷时在旁侍候的小内侍,这是第二次见了,他笑得犹其和气,道:“沈青见过少夫人。”
“不敢不敢,公公快快请起。”小闲还了半礼,请他到东厅吃茶,道:“太子妃是让我现在就进宫么?”
沈青道:“是。”
小闲忙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马车也备好了,使了人去跟陈氏说一声,然后上车随沈青出府。
太子妃怀了孕,太子很多事不敢让人告诉她,直到午膳时才无意中听两个宫人议论,这才知陈氏好生离谱,生怕小闲心里想不开,忙让人接她过来。
行了礼,在起居室里坐下吃茶。
小闲嗔怪道:“姐姐好生将养也就是了,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呢?”
太子妃失笑,道:“这么说来,反而是我的不是了?”抚了抚圆鼓鼓的肚皮,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看着也是高门大户出身,怎么就这样拎不清呢。”
小闲知道她指的是陈氏,没有吭声。
“若是家家像她一样立幼不立长,岂不乱了套?”太子妃接着道。
消息传出,勋贵们都震动了,特别是叶启如此出息能干,生意做得好,是赚钱的行事理手还罢了,最要紧的是得了皇帝及太子的青眼,可以预见,只要立他为世子,卢国公府将挤身一等勋贵圈子。大家看不透陈氏的心思,还以为是叶德的意思,很多人都说他马尿喝多了,人糊涂了。
小闲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皇家也是立长立嫡的。皇后无所出,三皇子乃是长子,所以才被册封为太子,若是皇帝动了别的念头,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了。当然,皇帝改立太子不容易,大臣会反对,可太子妃自是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况有可能发生。
“你别生气,我公公并不同意,完全是我婆婆自作主张。”小闲反过来还得安慰她,道:“张夫人也不同意,一大早过来找我婆婆说话。”
太子妃脸色稍霁,道:“这还差不多。听说太后把她训了一顿。要我说,训一顿还算轻的,就应该让卢国公休了她才是。”
太子妃变得这样厉害了?小闲咋舌,道:“可不敢,她出身魏国公府呢。”
太子妃哼了一声。
小闲好一通劝解,总算说得她消了气,又打消她唤陈氏进宫训斥的念头,看看天色不早,才告辞。
奉天殿里,皇帝正和叶启说话:“……本来挺简单的事儿,让你母亲这么一搅和,可不乱成一锅粥?”
叶启涎着脸笑道:“陛下英明无比,日理万机,这么一点事,怎么难得倒你老人家?你下一道恩旨,立我为卢国公世子就完了。”
皇帝哈哈大笑,指着叶启对身旁侍立的内侍道:“这孩子脸皮可真厚。”
内侍陪着笑道:“陛下宽厚,叶大人才敢放肆。”
这马屁拍的,真是恰如其份,又符合事实。
皇帝笑骂道:“你跟他相处日子久了,也跟他学得一副厚脸皮了。”
内侍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道:“奴才若是能学到叶大人一丁点儿本事,也不枉此生了。”
这就太过了,内侍满头白发,就是当叶启的爷爷岁数上也当得。叶启笑道:“荣公公开玩笑逗陛下开心呢。陛下再不旨,京城就要大乱了。”
陈氏开了个坏头,一不知道有多少嫡子蠢蠢欲动,有多少嫡长子心惊胆战呢。谁也不敢说能耐能强过叶启去,可不是地位岌岌可危么?
皇帝笑着踹了叶启一脚,道:“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