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源的卧室只能暂凭着窗外的几缕天光。“噢。”温砚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湿发一缕缕的,还没来得及用毛巾擦干。季知远不知从哪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围住温砚的脑袋,揉搓着他湿乎乎的乌发。鼻间被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包围。他的动作自然又轻柔,温砚都忘了反抗。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了头顶的毛巾:“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再擦一会就干了。”季知远抓着毛巾,没有松开的意思。“我自己来吧。”温砚重复,执意着。男人无奈,只能无力的松手:“好,记得擦干一点,别感冒了。”“嗯。”“等会晚饭做你爱吃的珍珠丸子,你要吃,好不好?”季知远近乎是恳求的语气。这两天,温砚吃的实在太少太少,好不容易圆起来一点的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温砚点点头,没有再拒绝。男人很高兴,匆匆下楼去做丸子。他则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动作缓慢,显然是心不在焉。他也并不是故意冷着季知远,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和从前那样吗?可是越陷越深的只有自己,季知远不会喜欢他。要是最后,季知远走了呢,他该怎么办。他都不敢想。所以,季知远越是关心他,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是想跑。越想越心烦,温砚干脆往床上一倒,懊恼的将脸埋进被窝里。一小时后,电源重新连上,季知远做了一桌好吃的,解下身上的小熊围裙跑到搂上喊温砚吃饭。他在房前轻敲:“小砚,吃饭了。”“……”“小砚……”还是没动静。他猜温砚大概是睡着了,便推门进去。屋里没开灯,他打开顶灯,只见温砚正随意的倒在床上,仰躺着,脸蛋通红。见状,他便知道不妙,急忙过去用手背测了测床上人的体温,烫的不行。“小砚…小砚……”他匆匆翻出药箱,给温砚喂下退烧药。烧的半昏半醒的温砚轻轻蹙眉:“嗯……”接着男人又用温水给他擦身体,熬下中药小口小口的喂给他。渐渐的,温砚的烧退下,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出汗。他再次睁眼有意识的时候,窗外已经蒙蒙亮。身边毫无意外是季知远。男人大概是一夜没有合眼,那双星眸里除血丝外满是疲惫。但见到温砚醒来后,脸上的倦色便消去了大半:“你吓死我了……是不是渴了,我去泡蜂蜜水给你喝。”季知远说着,便要起身去泡水。温砚忽地出声唤他:“季知远。”他的嗓音很哑,本就肿着的眼开始蒸上水雾。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有叫过季知远全名。“我在,怎么了?”被这么一叫,季知远莫名觉得紧张,顿住了身子。“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温砚用那双水眸盯着面前的男人,近乎哽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季知远不解,伸手将温砚额前的碎发拨开。温砚抓住他的手,早就在临界线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吼出声:“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好!”季知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温砚,从没有。他僵住手,心脏都在颤抖:“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温砚拼命摇着头,在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滚下,鼻头也开始发红:“不是…不是那种喜欢。”他红着眼,松开季知远的手,继而勾住男人的后颈,由此借力,仰起头贴上季知远那张微凉的薄唇。男人屏住了呼吸,大脑在这一刻清零。温砚只停留了几秒,即刻便离开。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季知远可以将他睫毛上沾着的泪水和脸颊旁晶莹的泪痕看得一清二楚。“是这种喜欢。”温砚沙哑了声,呼出一口气,空气里都满是心碎的滋味。季知远睁着那双星眸,睫毛微颤,像是彻底宕机。温砚见眼前的男人没有反应,自嘲着勾唇,滚烫的眼泪却还在不听话的往外流。他不再抱希望的偏下眸,松开季知远的后颈。下一瞬,下坠的腰肢却被猛地托住。遇s烟水偏下眸的温砚只觉腰肢被圈住,托着往上。他一怔,抬眸的一瞬,唇便被堵住。季知远那张骨相优越的脸在自己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动作太迅猛,鼻尖陷在温砚柔软的脸颊上。温砚只觉唇上绵软一片,惊得他睁大了眼,眼前是闭着双眸的季知远。借着他惊异的这一秒,季知远的舌尖便趁机滑进他的口腔,舔舐着每处角落,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