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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觉得他和穆常影之间的关系太过蹊跷。

哪有老板体恤员工体恤到家里来的?即便他和穆常影发生过关系，那穆常影对其他人也这样吗?也是来到别人家里，摸着别人的头说&ldo;不许躲我&rdo;吗?也会和别人的家人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话吗?

棠未息越想越乱，连更深层的问题都揪出来了：穆常影和别人做完后会抱别人去洗澡吗?会给别人上药吗?会拿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吗?

他趴在桌子上，抓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穆常影的名字，像初识那天对方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ldo;穆、常、影。&rdo;

棠未息不由自主地就读出来了，读完自己都觉得害臊：他平时都喊那人&ldo;穆先生&rdo;，哪敢念对方的全名?

他像偷偷摸摸做了件别人知不得的坏事，心里忐忑而雀跃，又忍不住小声地再念几次：&ldo;穆常影，穆常影，穆常影……&rdo;

他能觉出自己对穆常影除了感激以外的别样心思，像蚂蚁啃噬着心脏又麻又痒，又像在心里拉奏一曲很安静的音乐，安静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但昨晚和穆常影的对话却让他不敢多想，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ldo;写我的名字干什么?&rdo;头顶突然落下一个低沉的声音，棠未息心里的曲子顿时奏成乱符。他迅速把草稿纸揉成一团，转身仰视着身后的人：&ldo;穆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do;

&ldo;刚刚。&rdo;在纸上写名字的事穆常影点破不说破，他在床尾坐下，带着调笑的口吻说，&ldo;你奶奶出去买菜了，说要请我在你们家吃饭。&rdo;

&ldo;你……&rdo;

&ldo;看你刚才的反应，其实你早就知道当时把你奶奶送进医院的人是我，对不对?&rdo;穆常影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语中的，&ldo;但是你两边都瞒着，你奶奶那边容易瞒，而我这边，你打算用身体来报答，是不是?所以你不愿收我的钱，宁愿陪别人喝酒被别人动手动脚，你也不愿意从我这赚一分钱，我猜得准确吗?&rdo;

房间里一片沉默，只听得见外面寒风用力撞着纱窗的声音。

纸团在棠未息手里越攥越紧，最后他抓不住了，纸团&ldo;啪&rdo;的一声掉到地上。

&ldo;对。&rdo;棠未息坦诚道，&ldo;那天我在医院的电梯间和你擦肩而过，后来在shadow包间我被客人为难的时候又被你解救，本想给你道个谢却不知以什么方式，直到发现你最需要的是什么。再后来你帮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只能‐‐&rdo;

&ldo;所以昨晚和我上床你是完全清醒的?你只是为了偿还人情?&rdo;穆常影拧起眉头，&ldo;棠未息，你真的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rdo;

棠未息动了动嘴唇，在察觉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之后自觉地闭上了嘴。

他忽然觉得事情在坦白之后并没有变得有好转，而是往糟糕的方向奔去。

&ldo;你奶奶不知道她的乖孙在酒吧陪酒吧?不知道她的乖孙和男人上床吧?&rdo;

&ldo;你……&rdo;棠未息惊恐地睁大眼，&ldo;奶奶不知道我去酒吧打工，你不许告诉她!&rdo;

穆常影站起身，走到棠未息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ldo;凭什么?嗯?我凭什么不告诉她?你凭什么不许我告诉她?&rdo;

棠未息敏感地发觉穆常影貌似在引诱他说出某些话，而此刻他毫无选择，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往火坑里跳：&ldo;你想怎样?&rdo;

穆常影露出得逞的笑容：&ldo;从今以后，你跟着我学调酒，学费不用交，但是我不许你去陪酒，也不许你去服侍别人。如何?&rdo;

既然所有事情都已坦白，棠未息也不再畏惧于在火坑里燃烧自己：&ldo;好。&rdo;

第十九章

周一上班，穆常影把周葕叫到了办公室，别的没问，直截了当问了他最关心的：&ldo;那天下药的是谁?&rdo;

周葕肠子都要悔青了，论他如何猜也没猜到穆常影是shadow的老板，更没猜到那服务生是穆常影的人。还好最后事儿没搞成，不然他连自己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在心里把秦迁声骂了几百回，表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低眉敛目的模样：&ldo;下药的是秦迁声的女友钟柚。&rdo;

&ldo;钟柚……&rdo;穆常影摩挲着下巴琢磨这个名字，脑海里快速搜索着那女人的容貌。

那天他一门心思放在棠未息身上，临走时只在那女人脸上匆匆一瞥，印象中仅记得她化了浓妆，眉目中是收不住的骄倨。

四年前他和秦迁声分手时，对方的女友并不是钟柚，虽然不知道秦迁声中间换过多少任，但既然这次肯为了这位大费周折，那应该是对她上了心的。

&ldo;行了，你继续当你的&lso;周老板&rso;吧，这周找时间把那女的请到公司来，就说我批了。&rdo;

&ldo;啊?&rdo;周葕一愣，他满心以为穆常影会辞退他，都自觉地收拾好包袱准备走人了，现在又是搞的哪一出?

&ldo;听不懂?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就是了。&rdo;穆常影不耐烦地挥挥手，&ldo;出去吧。&rdo;

即便周葕再蠢，这时也明白，穆常影是打算要折腾人了。他点头哈腰一番后退出穆常影的办公室，等电梯的空当给秦迁声发了个短信：告诉钟小姐，事儿成了。

晚些时候，秦迁声主动给穆常影打来了电话：&ldo;常影，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