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琦看了那大儿子一眼,笑道:“那时候,你们那主家已经败了吧?五郡十六县,这么大的范围,你们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那些好地方拿地。”
这肯定是北周初立之时的事,那时候天下还乱着,户籍什么的也损毁得厉害,跑到另外一个县重新弄个身份并不难。
就如同那时候江南清退难民之时一样。
庄管事摇头道:“那怎么行!不能做这种事的!我们是主家的家奴,当年战乱,我们是靠着这庄子,靠着主家才有命活下来,那些年,外面再乱,再是闹饥荒,我们在庄子里都不受影响,有吃有住,几个孩子都安生长大,这主家遭了难,我们就弃之而去!这不是忘恩负义嘛!做这种事,便是死后都要下地狱的。”
“可现在人家也不念你一点好。”大儿子低声嘀咕道。
庄管事又瞪他一眼,对谢玉堂笑道:“虽是回来的人不多,但到底也是慢慢有了人气,后来,君大人又推行了一个法令,说是那些荒地,若是自己耕种,可以赊账买下,三年之内用粮食抵扣地价,虽是一户也有个二十亩的限定,却是从北方引来了好些人,不过几年时间,这一片的农耕就全数恢复,只是,现在那一片,就不再像以前那般都是一个个的大庄子,现在的村子挺多,但是大庄子就比较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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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少,那就还是有。”谢玉堂沉声道。
“那自然是有的。”庄管事道:“也不是所有的田契都没了,比如这个庄子,田契就一直保存得很好,这种有田契的,新朝都是认的,而且,当时有些无主田地,官府也是发放出来卖的,再有就是,一些赏赐的庄子面积也不小,只是比起以前来说,现在的大庄子少很多了。”
谢玉堂轻点了下头。
这就难怪京城周围的庄子很少有出售的了。
喝了口水,谢玉堂问道:“庄管事,我想请问下,若是我只在交田税之后收五成租子,那下面的屋子,我也出钱重建,让你重新召佃户,需要多少时间?还有就是,重新种植芝麻花生和油菜等作物,你心里可有计较?对了,还有一事,以前你们主家的油坊,现在可还有得用的人留下?”
庄管事先是一怔,随后眼睛一亮,道:“如今的田税是一亩一斗,若是五成的租子,还管住的屋子,今年冬小麦播种之前,我便能找到佃户,种植芝麻花生油菜,这个也不难,以前主家嫡系还在的时候,有位公子连着三年来指点我们怎么种,连那些农具我都一直好好收着,只要买到种子,便可以按照以前的法子种,油菜和芝麻花生轮着种,若是气候好,有些地也可以轮一次冬小麦。”
声音微顿,庄管事接着道:“油坊,当年主家的油坊烧得厉害,油坊里的人四散了开去,油坊里有两个师傅当年还到庄子里来待过两年,后来听闻有田种,便回了乡,若是要找,应该是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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