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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第204章

小翠恨啊。

林琅音都已经远离听云阁了，在世子时常不回府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与世子如此亲昵，这些明明都该是她的啊！

对上小翠嫉妒的视线，林琅音不疾不徐地道：“这正是绿枝来听云阁的原因。奴婢不敢耽搁世子大计，想出府求医尽快调理好身子。”

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小翠面色沉了又沉，最后只能翻了个白眼，带人离去。

林琅音松了口气，绿枝也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力交瘁的跪在地上自责，“都怪奴婢不好，都怪奴婢擅作主张——”

林琅音弯身把她扶起，安慰道：“先起来，回去再说。”

绿枝抹着泪，顺着林琅音的力道站起身，两人对临风福身，林琅音临走时说了句：“劳烦临风护卫向世子转告一声，不论行动是否取消，奴婢都要出府就医了。”

临风眸色闪了闪，他当然知道云别尘的计划，也知道近日来云别尘几乎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整日忙着该如何应对皇帝的刁难。

林琅音却来了这么一出儿，明显是误会了主子的心思——

“林姑娘，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琅音背对着临风，身子顿了一下，侧头轻声说：“如果是世子的吩咐奴婢悉听尊便，如果是临风护卫自以为的说法，那恕奴婢先行一步。”

两息后没听到任何动静，林琅音挽着绿枝手臂，回了库房。

没人了，绿枝的委屈再也忍不了一点，哇的哭出声：“林姑娘，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见林姑娘最近越来越瘦，只是想去碰碰运气——”

“记住，在世家里当差，运气这个词是最奢侈的。”

“可小翠不就是最有运气的婢女？”

林琅音把绿枝按在椅子上，用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包，轻柔的说：“你以为她是幸运的？你可知道当年她娘为了博取主子的信任，付出了多少代价？换来的这点偏袒在你眼中就是运气？就算她有运气，运气也不是做下人最重要的东西。”

绿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眨巴眨巴眼睛挤出蓄在眼眶里的最后一滴泪，喃喃道：“运气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奴婢十一岁进府至今已经五年，始终任劳任怨、尽职尽忠，可到头来奴婢还是个粗使丫鬟。有时奴婢都在想，是不是奴婢的祖坟埋葬位置风水不好——”

绿枝知道自己以前，哪怕现在也不够灵活百变，很多时候上面的吩咐她只按照表面意思去解毒。

可她没做过任何重大失误，却有种前途暗无天日的无力感。

林琅音看着她的眼，她的行事准则第一条，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眼前的绿枝满眼怯懦，勾起了她当年刚入国公府的那段记忆，小小的林琅音和眼前绿枝一模一样，对谁都恭敬，对什么都恐惧，对未来一片渺茫——

忍不住摸了摸绿枝的头，林琅音坐在她身旁叹道：“要想做好主子吩咐的事，首先要做好自己。你的时间你的命，都是主子的。但你的情绪和你的身体，却是自己的。你做事之前，要深思熟虑，要衡量好这件事可能带给你的最惨痛后果，你能否承受，如果能，再去做。”

“反之，不如静观其变。”

绿枝眼睛被泪水朦胧着，想了想，好像领悟到林琅音的话中之意，微微偏头嘟囔着，“就是说，主子要奴婢死，奴婢不得不死，但奴婢也要死个明白？”

林琅音苦笑摇头，“有时也不必太明白，只要明白主子想让你‘死’便足够了。”

门外，秋风萧瑟。

云别尘想要推门的手顿在半空中，久久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