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文件的监控录像中的内容大同小异,总之,没有任何可疑人员或可疑行径。楚白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推开椅子站起身。邢司南不知道去哪了,办公室里和他方才看见的马路一样空空荡荡,只有杨朔还坐在电脑桌前,勤勤恳恳地看监控录像。楚白咳嗽一声:“那什么……有一次性纸杯么?”“要一次性纸杯做什么?”杨朔顿了顿,福至心灵道,“你要喝水?你用邢队的水杯喝呗,他反正不怎么介意这些。”楚白:“……”他不介意我介意。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邢司南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个红白条纹相间的陶瓷马克杯,配色像极了圣诞拐杖糖果,将朴实无华的桌面硬生生地衬托出了一股子喜庆。邢司南的品味真是……出人意料,与众不同。“别怀疑,就那个。”杨朔伸了个懒腰,“好像是谁送给他的吧。”……谁会送这么娘们儿兮兮的杯子?楚白皱着眉头,拿起马克杯,凑近仔细打量了一下。“喝咖啡吗?我这还有几条速溶的。”杨朔抄起桌子上的纸箱,将里头的咖啡条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今晚肯定又得加班。”他哀嚎一声:“天天加班,也不知道给点加班费……”“为人民服务,要什么加班费。”邢司南从外面进来,看着楚白和他手上的杯子愣了愣,“你拿着我杯子干嘛?”楚白莫名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心虚感。他赶紧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唇:“……我想喝水。”“没杯子是吧?”邢司南走到自己工位上,拉开抽屉,翻找了片刻,取出一个纸盒递给他:“别用那个,用这个新的。”楚白接过了拆开——一个蓝白条纹相间的陶瓷马克杯安静地躺在盒子里,看起来和邢司南桌子上那个款式十分相似。杨朔瞪大了双眼鬼叫道:“我靠,老大,你一条单身狗买什么情侣杯啊!”……情侣杯?这个想法简直大逆不道,楚白手一抖,差点让那杯子当场香消玉殒。“什么情侣杯,别胡说八道。”邢司南看了一眼楚白,一贯淡定如常的脸色看起来竟然有些不太自然,“……之前买东西送的,一直放在抽屉里没动。”“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杨朔朝楚白挤眉弄眼,洋洋得意地发表了自己的高见,“邢司南,我觉得你就是对我们楚白同志另有所图。”楚白不想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更不想输掉以后签订不平等条约,强作镇定道:“……我去接水。”他推开门,杨朔不敢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对邢司南的死亡射线,赶紧跟上来,拿肩膀撞撞楚白的肩膀。楚白好笑道:“你干什么?”“说真的,”杨朔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姓邢的对你怪怪的吗?”楚白回想了一下,居然点点头认同了:“是挺怪的,关系怪恶劣的。”杨朔抓狂:“我说正经的!今天要是没杯子的是我,他肯定就把旧杯子丢给我用了,用完还得给他来回涮三遍。”楚白失笑道:“可能是因为我有洁癖吧。”“你看!”杨朔大惊失色,“他竟然连你有洁癖都记得,这是正常男人能干出来的吗?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楚白:“……”你再这样,我会以为是你暗恋邢司南。“你就是太单纯善良了,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杨朔沉痛道,“不信,你等江陆鸣他们回来了问问……”楚白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不用等了。”“啊?”楚白抬了抬下巴,楼梯上,肖晔和江陆鸣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正在火急火燎地往他们的方向赶。“我们将死者的dna在全国几个主要数据库中进行了对比检索,最终在全国犯罪数据记录库中找到了一个吻合项。”“何勇,男,汉族,42岁,高中毕业,越州人,是开发区某纸箱厂的一名装卸工人。他身份证上登记的家庭住址是越州市临平区中兴南路182号,江汇小区12栋602室。”“犯罪数据记录库?”邢司南皱了皱眉,“他之前犯过什么事儿?”“之前有过吸毒史。”江陆鸣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还有几次派出所的出警记录,说他酗酒闹事,殴打老婆等等……不过因为情节不算太严重,加上家属想息事宁人,因此每次都是调解了事。”殴打老婆?楚白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之中。“这谁家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