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时辰算,那突厥和谈队伍应当快来了,有些事,他想准备准备。
“好。”
兰时顺杆爬,“我还想见见文太傅和枢密使。”
“好。”
除却兰时嫁旁人,太子殿下有求必应。
一轮弯月在上,寒风卷过,院内树木,随风作响,二人一齐抬眼看去,竟然落了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该吃锅子了。”
二人异口同声。
兰时是真心想吃,太子殿下是想到兰时会喜欢。
不由又对视。
太子殿下深觉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趁机将真心揉进寒暄里,用自己那包扎好的手握了握兰时的手。
“执玉请小先锋爱护自己,可莫要再受伤了,天下的锅子都随你吃。”
太子殿下替兰时关好了门,也并没有离开,站在不远处,看着兰时的身影被烛火映在窗上。
他虽然嘴上同兰时说得孟浪,但其实他替兰时拔剑换衣时,心底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他只注意到了兰时身上的伤,当时焦急担忧惊惧,只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今朝同淋雪,愿能共白头。
兰时屋里的灯熄了,太子殿下修长的手指沿着方才兰时的身影映过的地方,细细描摹。
“好梦,阿宛。”
只动了动嘴,并未出声。
小先锋耳尖,太子殿下不敢出声语,恐惊梦中人。
“你说句话呀明薇,可有受伤?”
陛下唯恐自己声音不够大,不能让皇后深切体会他的心焦。
“陛下!”饶是皇后娘娘天生神力,也是费了三成功夫才从陛下这双臂膀的半包围中解脱出来。
先挥手遣退了殿内侍从才转而对着陛下惆怅道:“臣妾无事。”
“胡说!”陛下抢下话头,重新抓住皇后娘娘的双肩,“遇刺这么大的事,就算身上没伤,心底也是不安的。”
皇帝陛下正气凛然,“朕今夜,一定陪在梓潼身边,不会让梓潼从噩梦中惊醒。”
皇后娘娘的嫌弃许是太过不着痕迹,并未传到陛下眼中。
陛下将皇后小心翼翼扶到榻上,帝王端起威严,一片肃杀之气,“朕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必有定论,连朕的皇后都敢行刺,抓住嫌犯,定是谋逆论处!”
陛下在文德殿批奏表时,听闻皇后今日外出礼佛归途中遇刺这一消息,朱笔当即就狠狠地在奏表上狠狠地添了一笔。
眼前一黑,心也差点跳到喉咙口,又听胡安说,皇后无恙才慢慢平复下来。
当即便提着灯赶往仁明殿。
两盏茶的路强行被陛下压在了一刻钟,赶到仁明殿时气喘吁吁。
看到皇后没事人一样在殿里喝甜酪才稍稍放心了些。
幸亏皇后是武将家的女儿见过风浪,皇帝陛下十分后怕,握着皇后的手放到自己膝上,“梓潼啊,朕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庆幸你出自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