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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不在您。&rdo;我点点头，心悦诚服的，&ldo;是我做的不合适。抱歉。&rdo;

欧先生一时没说话。

&ldo;那是怎么回事儿呢？&rdo;他低头看我，声音终于柔和了一些‐‐他给自己辩解明白了，他不着急了，&ldo;我，我，现在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好奇……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能告诉我吗？到底是因为什么？&rdo;

我想了一想，到底抬起头来，干脆地说：&ldo;我忘了。&rdo;

&ldo;忘了？&rdo;

&ldo;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不会耽误我工作，所以我就忘了……

反正我忘了。脑袋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好事儿都记不过来呢，谁要去记得不高兴的事情。您说对不对？&rdo;

欧锦江先生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他笑了，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笑容里面是有赞赏的，好像老师出了一道难题，学生懵懵懂懂地就答对了似的，他同意我，他站在我这边，欧先生点点头：&ldo;嗯，不是好事儿，那忘掉好。&rdo;

我低头继续吃面，他坐在对面一时没走。

我抬起头来：&ldo;您饿吗？吃面吗？&rdo;

&ldo;嗯？！&rdo;他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我的问题。

&ldo;这家的黄鱼面不错，我再买一碗，我请您吧。&rdo;我说。

这个上海男人说：&ldo;……好的呀。&rdo;

那之后的一个月，有三个客户主动打来电话，找我做香港注册公司的手续，工作轻车熟路，我特别利落地办完了。三个公司的体量都很大，那个月我的账户里面收到了整整十万块的佣金，我还从来没在自己的账户里看到过这么多钱呢。这件事情要感谢欧先生，三个客户都是他介绍来的，而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打过电话。他不声响，但是我不能装傻。按照行内抽佣的标准，我应该给他一万五千块。可是提了现金拿到手里，我自己都觉得唐突，欧先生会缺这点钱吗？我要是就那么塞给他，会不会显得有点傻？想来想去，我还是去卡地亚买了一对黑玛瑙的袖口钮，然后给他打了电话想问问他

我是不是可以造访。

电话是女秘书接的，请示之后转给了欧先生，要是我没有因为跟他说话紧张而产生错觉的话，我觉得，似乎，好像，他的声音是轻松的，愉快的，甚至有些温柔的，一个温柔的欧先生像是上海梅雨季节里的阳光，值得分外珍惜：&ldo;是你呀，怎么样？最近好吗？&rdo;

&ldo;还行还行。&rdo;我把电话换到另一个手上，&ldo;那个……您介绍来的朋友，我帮他们办好了。谢谢您带客户给我。&rdo;

&ldo;哦……那不是什么大事情。正好有朋友需要，我就提了一下。你不用放在心上。&rdo;

&ldo;老板给了我不少奖金。&rdo;

&ldo;哦对，你们张董办事情不小气。这个我听说的。&rdo;

&ldo;……嗯……&rdo;一只胖乎乎的麻雀停在我窗台上，跳一跳，又歪着头看我，看我怎么能装作老练的样子跟他开口，&ldo;欧先生呀，那个，我买了件小礼物想要送给你。&rdo;

他在那边停了停，有一会儿没说话：&ldo;……为什么呢？&rdo;

&ldo;刚说了呀，你让我赚了一笔钱。&rdo;

他好像这才明白了，轻轻笑起来：&ldo;真的是小事情，再说你不是请我吃过饭了吗？&rdo;

&ldo;嗯?&rdo;

&ldo;黄鱼面呀。&rdo;

&ldo;那个怎么能作数呢？&rdo;我有点着急，&ldo;礼物已经买了，我送去给您吧。您要是没时间，我们碰不上，我就留在秘书那里。&rdo;

他有一时没说话，像是在思考我的提议，终于还是说：&ldo;真的不用。退掉

吧。我还有事，我们回头聊？&rdo;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第四章（5）

窗台上的麻雀飞走了，我收了线，窘得要命，从前在他那里打工时，无论被他怎样修理，怎么冷嘲热讽，我都像穿了盔甲一样从来没往心里去过，眼下他帮助了我，平和地跟我说话却拒绝了我要送的礼物，这让我很难为情。

在茶水间休息的时候，我把事情跟老板讲了，他放下手里的三文治擦了嘴巴说：&ldo;这怎么行呢？你也太莽撞了。还要送礼物给欧锦江，你当他是卖产品的sales吗？&rdo;

张总张维迎先生是杭州人，四十多岁，样子白白胖胖的，耳垂很大，有点福相，但是为人非常八卦，欧先生推荐来的客户指名道姓的要我帮忙之后，他马上就找我调查跟欧先生的关系，我老实对他讲了，他就边听边笑，告诉我，维护好，维护好……

不过现在张总对我有些恼火：&ldo;哎呀呀，我还当你聪明，看来还是不行。你给他电话之前要问一问我不好吗？欧先生喜欢看话剧，你请他去看话剧呀。用不着花多少钱，还能维护关系。&rdo;

我听了之后没说话，勺子搅动咖啡。

张总看看我：&ldo;我问你一点事情，你见过欧先生的女朋友吗？&rdo;

我摇头：&ldo;从来没见过。我给他打工的时候也没注意过呀。&rdo;

&ldo;满神秘的哈，他离婚也很多年了，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伴呀。难道就这么自己生活了？认识他的人都好奇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