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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陈王得报大怒，欲兴师问罪。探马来报道：&ldo;章邯回兵救武关，已擒宋留，现令牙将吕齮暂代为郡守，镇守南阳。自引大军四十八万，令秦将张灵为先锋，已杀往陈都而来。其部下杨熊亦已占领郏城诸邑，起兵为应。两路秦军，势不可挡，各处关隘皆不能挡也。&rdo;陈王大惊道：&ldo;周章兵败身死，秦军大举东来，却不知魏、赵诸国为何不派兵来救。寡人原以为宋留兵伐武关，可牵制秦军。不料章邯回兵十日，便战败宋留，引大军复来，更挟连胜之威。而今之势，已至张楚生死存亡之机，不知何人愿率城中兵马，出阵退敌？&rdo;此时陈王身边已无一将可使，连问数声，无人相应。陈王黯然道：&ldo;悔不该不听孔鲋之言，致使今日无人可用矣。&rdo;言方毕，上柱国、房君蔡赐出班道：&ldo;臣愿提一旅之师，往许城与章邯交兵。&rdo;陈王道：&ldo;今朝中诸将，皆抚外未归，柱国以何拒敌？&rdo;蔡赐道：&ldo;臣引兵去后，见机而动，当自有退兵之计。&rdo;陈王无奈，只得允从。

时城中除陈王卫队以外，只剩了不到二万兵马，陈王托蔡赐尽率出征。蔡赐出兵，行至城西，遇张贺一军。张贺迎入帐中，参拜已毕，共议军情。蔡赐与张贺道：&ldo;我欲引军往西迎敌，汝仍屯兵陈都西境，加紧防备。我之人马，十有九败，将军当谨守陈都，竭力保守。&rdo;张贺道：&ldo;陈都西去，不甚险峻，不知将军以何拒敌。&rdo;蔡赐笑道：&ldo;此番交兵，众寡悬殊，无关无隘，不战已败。我固知此去不能生还矣！&rdo;张贺大惊问道：&ldo;柱国既知必败，何苦出兵迎战。不如与末将一同筑壁坚守，以图能与秦军相持。若能支吾数日，待四方遣援军到了，尚可一战。&rdo;蔡赐道：&ldo;陈王行事多疑，魏王、赵王皆怀其怨，不肯发兵来救，一时间使得天下争先效仿，已无兵可待矣。吾受陈王知遇之恩，唯以一死相报，方为丈夫所为。若吾之死后，魏、赵悟得唇亡齿寒之理，遣兵来救，吾亦非无为而死也。&rdo;张贺闻言泪下。蔡赐遂别，引军又行。行不数里，遇伍徐败军，遂合兵一处，尽兵发许城。将至长平，已闻刀兵之声，遂分兵伏于要处。

不多时，秦先锋张灵引轻骑先到，正遇蔡赐军。布阵以毕，蔡赐当先出马，立于门旗之下。张灵持刀出阵骂道：&ldo;何处草寇，敢阻我行军之路？&rdo;蔡赐鞭指张灵喝道：&ldo;亡秦残卒，死期将至，敢不下马投降？&rdo;张灵大怒，拍马舞刀，要擒蔡赐。蔡赐拨马走入军中，副将王缗急出马迎战。战不十合，王缗大败而走，陈军皆退。张灵挥军掩杀四、五里地，忽一军斜剌里杀出，乃陈将伍徐也，纵马抡刀，将秦军冲为两段。蔡赐引军又回，将张灵四下围困。张灵抵敌不住，正要向北走时，忽闻一派绑子响过，弓弩手齐出，箭若飞蝗，将张灵射死于军中，所率五千骑兵，尽皆没于阵中。蔡赐大胜收兵，众将皆来贺之，蔡赐道：&ldo;且早休息，章邯大军将至，将有一番苦战也。&rdo;

章邯领军行至许城，人报张灵兵败被杀。章邯叹道:&ldo;张灵为护卫军之将，某久视为主将，数次委以先锋重任。不想屡屡败阵，不堪一击，实某之过也。但不知贼军主将何人？&rdo;有知者答道：&ldo;乃张楚上柱国蔡赐也，号房君，素有贤名，张楚政事皆出其手。&rdo;章邯闻之笑道：&ldo;治政之人，未必可以治军，陈贼必无人可用矣！传令军中，旋即出战，不擒到陈贼决不收兵。&rdo;乃引三军并进。

蔡赐闻章邯大军到，遂整兵相迎。两军相会，双方对阵。章邯横戟出马，唤蔡赐答话。前军传话至中军，蔡赐纵马而出。章邯望见蔡赐，拱手施礼道：&ldo;久闻房君经纶满腹，才学足胸，章邯心甚仰慕。若与先生早识，必为良师益友。今汝张楚败局已定，回天无术。何不敛众归降，可免刀兵之灾。以先生之才，不失位列公候，终身得志也！&rdo;蔡赐大笑，亦还一礼道：&ldo;章将军亲临箭矢，每战争先，虽白起、王翦之辈，亦难与相媲。今秦廷暴虐，天下不容，以将军一人之力，怎可逆反天意？将军既深明大义，若先时效仿尹伊、周公行事，何致天下混乱如斯？&rdo;章邯笑道：&ldo;某为先生计，竟遭此驳。张楚亡在指日，先生岂不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乎？&rdo;蔡赐厉声道：&ldo;天下苦秦久矣！有识之士无不争先举事，安民伐暴，以顺上天之意。章将军难道不闻战国诸候皆已相继复立，秦廷之亡已是大势所趋矣。今两国交兵，将军既不肯降，唯请自重。&rdo;鞭梢指处，王缗拍马而出，章邯纵马来迎。交马一合，王缗不敌，大败而走。章邯马快，从身后赶上，一戟将王缗刺于马下。陈军皆败走，章邯趁势领兵追赶。转过一山，忽转出数百弓弩手，将章邯并左右十余骑围住。章邯色变，回顾身后，后军尚未赶上，章邯惊呼道：&ldo;吾命休矣！&rdo;陈军方欲放箭时，一枝军斜刺里杀到，将弓弩手冲作数段，不能相顾。章邯惊出一身冷汗，视之，乃是杨熊引军从郏城来，见此处交兵，急来助战，正好救得章邯。后军赶上，将陈兵乱砍。蔡赐兵少，被围困于军中，冲突不出，乃叹道：&ldo;天既有意亡秦，何故再亡我张楚。&rdo;言毕，以剑抹颈，死于阵中。后人诗叹道：&ldo;房君才学冠汉楚，陈王求贤称管父。可怜陈蕲蒙难日，竟向阵前充士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