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回答。
负一楼酒吧,由停车场改造,一进去,喧闹声四起,五彩的灯光打下来,投在墙壁上抽象的裸。体壁画上,仿佛进去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阮初京在吧台边上坐下,点了一杯深水炸。弹。
调酒师见是个美女,眼神殷勤了几分:“一个人吗?”
阮初京点点头,正想跟他拉话打听一下那个采访者,忽地,眼光一闪,在不远处,她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额头上留着一个刀疤,面容有几分凶恶,坐在不远处的卡座上,身边没有女人,旁边的人正在点头哈腰,给他点火。
哦,阮初京想起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跟徐周衍上了床的。
半个月前,阮初京和一位同事结束完拜访后去了京北城的一家酒吧。
那天的采访比较顺利,加上阮初京又申请了外派去美国的工作,那天她心情好,就和同事多喝了几杯。
阮初京喝得脑子晕乎乎的,中途和同事一起去上厕所。
走廊狭长,暗红的灯光打下来,阮初京脑子有些混沌,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男人。
阮初京立刻连声道歉,对方还顺势扶住了她,嗓音有些粗:“没事。”
影影绰绰下,阮初京抬眼,撞上了一张久违的熟悉的脸庞。
王立强和过去相比,精神气派了不少,穿着西装,梳着背头,身后还有人簇拥着,没了过去滑腻奸恶的样子。
可是有些人,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王立强反应过来是她的时候,眼神在她身上下流地停留,意味深长道:“是你啊。”
阮初京立在原地动弹不了,她的指尖有些抖,喉咙则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同事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声同她对面的人道歉,硬扯着阮初京离开了现场。
洗手间,阮初京站在镜子前,水龙头打开哗哗地倾泻出水来。
阮初京挤了一抹绿色的洗手液在手背手心上,开始疯狂地搓它,洗手。
手背都被她搓红了,阮初京还是跟魔怔了一样不停地洗手。
同事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关了水龙头带她提前离开了酒吧。
两人在地铁口分别,同事仍有些不放心。
冷风一吹,阮初京多少恢复了理智,她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你先走吧,我还要去对面商场买点东西。”
“那行。”
同事点了点头。
在目送同事离开后,阮初京转身一个人漫无目地走大街上。
冷风吹来,阮初京穿着薄呢外套缩了一下,随即整张脸埋进棕色的围巾里。
看见王立强,阮初京在脑子里封存已久的记忆被打开。
从小父母离婚,法院把她判给了妈妈,阮初京就一直跟着妈妈住在青枝巷。
大概在初中的时候,或是更早,她见过妈妈屋子里经常来来去去不同的男人。
有的人男人会漠视她,有的人会给糖讨好她。
但这些阮初京都没接受。
她的意识模糊,不知道妈妈和这些人什么关系。
直到初二的时候,以一个女生为首开始骂她婊子养的女儿,她妈就是窑子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