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
若想占他便宜,那就寸步不让。
阿桂嫂说:“一码归一码。咱们是族亲,祭祀扫墓都是应该,其实老四他们也有一起去扫墓。房子我们也住了那么多年,小珣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该还了!”
虎头兄妹几个都跑过来,恭恭敬敬给晏鹤年行礼:“多谢六叔给我们一个安身的地方,我们长大了,可以自己搬出去住!”
晏鹤年摸着孩子们的头,正色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小珣住城里读书方便,你们就当帮我看宅子,将来虎头盖好新房要搬出去,我也不拦着。”
一代更比一代强,虎头也能盖新房!
阿桂嫂抹着眼泪:“六弟,你和弟妹都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将来小珣光耀门楣,你等着享福吧!”
晏珣连忙纠正:“我等着我爹光耀门楣,我好享福呢!”
时刻不忘提醒父亲牢记使命!
“孩子话!”阿桂嫂哭笑不得,没有把晏珣的话当真。
但很快,她发现晏珣说的是真的。
端午节,晏珣只给父亲放一天假。
第二天,他就在前院画画,守着父亲破题作文。
但凡晏鹤年想划水摸鱼,晏珣就问:“你真的想做鸭?被人用手指往三岔骨上一捣,就断气了。”
晏鹤年:……倒也不是谁都会这种杀鸭手法。
但儿子的话还是要听的,不然儿子误会他是坏人怎么办?
晏鹤年认命了。
摊上这样的老儿子,也没办法啊!
虎头好奇地看晏珣画画,下一刻满脸通红,捂住弟弟妹妹的眼睛。
把更好奇的弟弟妹妹赶走,虎头搓着手扭捏地问:“小珣,你怎么可以画这些?私塾里有人看这种画,被夫子抓到打了一顿。”
“那画呢?”
“画?被夫子收走了啊!”
“嗯……你知道我的画值多少钱吗?现在有两个主顾向我定制,一张一百文,一整套二十张,就是两千文。”
大主顾,汪东篱和顾轻侯。
虎头震惊了,他养多少只鸭子,卖多少咸鸭蛋才能挣两千文?
小孩子藏不住事,很快村里人都知道晏珣卖画挣钱供父亲读书。
具体画什么,虎头不好意思说,晏珣也不主动向外人说。
长房的晏长年拄着拐杖过来,痛心疾首地看着晏鹤年:“老六啊!你怎么能让小珣挣钱供养你!老四回来说,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