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若真有什么遗憾,大概是觉得可惜裴渊的医术没有用武之地,白白浪费了他殚精竭虑写出的各种药方。
不想重活一遭,还能再次重逢,还能见到更为年轻气盛的裴渊。
翩翩如玉,风华万千。
裴渊站在原地没动,赵如裳只好往前走,也没先前的那点怒火了,温声说:“裴太医,听闻你救了我舅舅,我替他谢谢你!”
裴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神色浅淡:“公主言重了。”
赵如裳忽然记起裴渊早于前世三年进宫的事,想了想便问:“我听说裴太医是江阳人,怎会千里迢迢来京城呢?”
“心之所向。”
裴渊脚步微顿,声音比起方才要低沉了许多,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几个字,赵如裳竖起耳朵才听清。
赵如裳微愣,回过神来看向他:“裴太医这是……有了家室?”
她明明记得,裴渊一直都没娶过亲啊?
裴渊抬眸,看了赵如裳一眼,视线落在远处的宫殿上:“不曾。”
“那……”赵如裳本想问为何,但转念一想她这个公主不好打听外臣的家事,毕竟她所念着的那点情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裴太医年少有为,定能大展宏图,娶位贤良淑德的夫人。”
裴渊看着她,勾了勾唇,眼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借公主吉言。”
赵如裳注意到,裴渊的表情比起方才要轻松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回了寝宫,等裴渊例行诊脉,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来,赵如裳还没问,就听他开口:“这是水丸,效用不减,比起汤药更容易吞服,公主长期喝药口中泛苦,吃这个缓一缓。”
“真的啊?”赵如裳又惊又喜,捧着瓷瓶比得了什么宝贝还稀奇。她还以为裴渊又弄了什么难吃的药,没想到却是改良的药方。
这些年吃药吃得人都苦了,能减轻痛苦正是求之不得,也不怪她这么高兴了。
裴渊眸色染上温度,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公主好好养病,五月里身体若康健,微臣会尽量请皇上应允,让您端午出宫去看龙舟。有关端静公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啊?我能出宫吗?”赵如裳只顾听裴渊的前一句话,根本没注意到他后面说了什么,满心期待的看着他:“你真能说服我父皇?”
裴渊颔首:“前提是公主乖乖听话。”
明翘在旁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怎么好像从裴太医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宠溺的气息?
但仔细去瞧他的表情,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端午赛龙舟,是老百姓的盛事,达官显贵们也会在这个时候买个彩头,挑选合适龙舟请人来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