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张瑞习惯性地拉开了窗帘,窗外烟雨朦胧。
沪市的雨水降临,天空变得阴沉,仿佛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忧郁,笼罩着整个城市。
雨滴打在屋顶、路面、窗户上,发出轻柔而持续的声音,如同悲伤的的乐章。
短袖海魂衫搭配蓝色的工装背带裤,一双小白鞋,两条鱼骨辫子。背上独具这个年代特色的军绿色书包,她照了照镜子——也是蛮精神的嘛!
离开了沪市,路上肯定是越低调越好,省得招惹麻烦。
华侨店里购买的布匹、毛线、奶粉、麦乳精等都被张瑞塞进了军绿色的行李袋里。
小孙和小孔一早就过来帮她把行李箱、行李袋放进了后备箱。
因为赶火车,他们就没有吃早餐,贴心的小孔已经买好了粢饭团。
张瑞小口地咬着一团甜蜜的“碳水炸弹”。车窗外,雾气笼罩的外滩仿若仙境,如诗如画。黄埔江面上的手摇船、帆船勾勒出一幅幅惊艳的画卷。
她玩味地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感受着雨滴的温度,比末世的黑雨、酸雨可好太多了,她有些好奇雨水的味道。
这个年代的空气还没有被污染,雨水应该很干净吧?古人会用雨水煮茶,甚至用雨水入药,很多山区用水窖储藏雨水,它的味道很特别吗?
张瑞又伸出手接了一些雨水,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嗯——有些甜味。
“太干了?怎么喝起了雨水?”
郑忠毅一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小姑娘的动作。看到她略显稚气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手心的雨水,还咂巴着嘴巴品尝味道,不由得失笑。
“甜的,大叔你尝尝,是甜的。”
张瑞把手伸到郑忠毅的面前,想想又觉得不对,正要把手缩回来,郑忠毅却抓着她的手把嘴巴凑了上去——
“嗯,确实很甜。古人说:香云遍润,则成香雨,皆灵雨也,顾可食。意思是说:云气明朗,雨水甘甜可食用。”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郑忠毅拿出手绢,一边帮她擦手,一边绕开话题。
“难怪古人会用无根水泡茶,还有中医会用它入药。”
“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
“回头我也用坛子接些雨水,煮一壶茶附庸一把风雅。”
“嗯,七夕无根水,无病也添喜。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七夕了,你可以试试。”
“大叔,还有你不懂的事情吗?你好牛啊!”
“好好吃东西,马上到车站了。”
到了沪市火车站,小孙就开车离开了,他还要把车送回沪市政府大院,然后坐火车返回京南市。
一名铁路工作人员在进站口等着,小孔提着袋子急走两步去取了车票。
走进车站的候车厅,张瑞体会颇丰:简陋、人多、嘈杂、难闻。
他们乘坐的火车即将进站了,怕被人流冲散,郑忠毅牵着她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跟随着小孔走到站台上等待。
雨水渐渐变小了,站台上的大多数乘客都没有打伞,虽然穿着补丁落补丁的衣裤,脸上却带着兴奋地笑容,满怀期待地看着火车驶来的方向。
不多会儿,一列冒着白烟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进了沪市火车站。站台旁等待的乘客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拥而上。
先上车的的乘客,隔着车窗接过车下同伴递上来的行李,不少乘客甚至拉着车下的同伴从车窗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