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离开墙边,虽然我的膝盖很稳,但还是一手扶着以防万一。&lso;舫万、,我说:&ldo;洁琪不该一个人在街上走,你去找她。&rdo;
他朝我眨眨眼说:&ldo;你该不会……我是说,你会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很快就回来。&rdo;
&ldo;不会。&rdo;
&ldo;哦,&rdo;他似乎犹豫不决,&ldo;那么,嗯,明天呢?&rdo;
&ldo;明天怎样?&rdo;
&ldo;你会过来吗?&rdo;
&ldo;应该不会。&rdo;
&ldo;那……以后呢?&rdo;
他看起来是他妈的那么年轻,那么迷茫,让我心头一痛。&ldo;去找洁琪。&rdo;
我找回平衡感,开始往前走。不久,我听见凯文的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缓缓朝另一头走去。
第八章让我再看一眼你的笑脸
我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我身上酒气冲天,没有出租车司机想碰我,但又没醉到觉得去敲老妈的门是个好主意。醒来之后,我嘴巴里的味道像是有脏东西死在里头。清晨凛冽阴沉,湿气渗入骨髓,我花了二十分钟才松开扭着的脖子。
街上湿漉漉的,空空荡荡。教堂钟声预告晨间弥撒,但没有人理它。我找到一间坐满沮丧的东欧人的沮丧的咖啡馆,给自己弄了一份营养早餐:潮掉的玛芬饼,五六颗镇痛药和一大壶咖啡。等我觉得应该不会超过酒测上限时,我开车回家,将星期五早上穿到现在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思索下一步行动。
对我来说,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写着一个大大的&ldo;完&rdo;字。球王想自己办案就让他办吧,随便。他或许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这回他的好胜心倒是符合我的意愿。球王迟早会还萝西一个公道,假如还有公道可言的话。他甚至会主动告诉我最新进展,不一定出于好意,不过我才懒得在乎。
短短不到一天半的时间,我已经受够我的家人,够我再撑个二十二年了。那天早上我一边洗澡,心里拿灵魂和撒旦打赌,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再踏上忠诚之地一步。
在我将这一团混乱扔回该死的十八层地狱之前,只剩几件琐事要办。我一向认为所谓&ldo;结束&rdo;是中产阶级发明的狗屁概念,只为了满足变态的心理医师。不过,我还是得确定地下室的尸体确实是萝西,需要知道她怎么死的,还有球王和他手下是不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表明萝西那天晚上被人拦下之前原本要去哪里。
萝西&iddot;戴利的消失在我生命划下一道伤痕,让长大的我挥之不去。想到伤疤消逝就让我头重脚轻,失去平衡,以致做出天大的蠢事,和兄弟姐妹喝酒买醉。两天前,光是想象这幅景象就会让我一路尖叫冲到山上。我想最好还是快点醒过来,免得做出更傻的蠢事,把自己弄得半身不遂。
我找出干净衣物换上,走到阳台点一根烟,打电话给球王。&ldo;弗朗科,&rdo;他说,语气带着适度的礼貌,让我知道他不太想接到我电话。&ldo;有何贵干?&rdo;
我在话中加上一点难为情的笑声:&ldo;球王,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rdo;
&ldo;乐意之至,老弟,但我现在有一点‐‐&rdo;
老弟?&ldo;那我就直说了,&rdo;我说,&ldo;我在组里有个死党叫叶慈,你认识他吗?&rdo;
&ldo;见过。&rdo;
&ldo;那家伙很有意思,对吧?我们昨晚喝了几杯,我跟他说了发生的事情,他竟然笑我被女朋友甩了一总之,姑且不论同事瞧不起我的性魅力对我伤害有多深,我和他打赌一百英镑,赌萝西其实不想抛弃我。你要是有什么线索能让我占上风,赢的钱就分你一半。&rdo;叶慈一脸凶神恶煞,看起来好像连小猫都吃,为人又不友善,球王不会找他查证的。
球王答得中规中矩:&ldo;所有和调查相关的讯息都必须保密。&rdo;
&ldo;我又不是要卖给《每日星报》。根据我上回的印象,叶慈还是警察,和你我一样,只是个头更大,长得更丑丽已。&rdo;
&ldo;但他不是我队里的人,你也一样。&rdo;
&ldo;拜托,球王,至少告诉我地下室的尸体是不是萝西?假如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死人,我就乖乖付钱给叶慈,了结一桩事情。&rdo;
&ldo;弗朗科、弗朗科、弗朗科,&rdo;球王话里多了一分同情。&ldo;兄弟,我知道你不好受,好吗?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了什么吗?&rdo;
&ldo;清清楚楚。说到底就是你要我少管闲事,所以我才给你这么好的提议,兄弟。只要回答刚才的小问题,你下回见到我,就是我请你痛快喝几杯,庆祝破案了。&rdo;
球王沉吟不答,等他觉得我应该明白他有多不赞同之后,才开口说:&ldo;弗朗科,我们不是在菜市场,我没兴趣和你讨价还价,帮你搞定赌局。这是凶杀案,我和我的手下必须专心工作,不受干扰。我还以为你知道不能插手,老实说,我对你真有点失望。&rdo;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天晚上,在天普墨警察学校,球王不知道哪一根神经不对,回家途中竟然问我敢不敢和他较量,看谁尿在墙上的高度最高。我心想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中年自大狂,还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是这样,只是被青春期的睾酮暂时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