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老皇帝自己,查到妩美人下毒,却只是儿戏一样把她禁足,还在禁足的时候跑去宠幸,才有了皇后闯入寝宫,把美人刺死在他怀里的戏码。
那么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的美人死了,他说是为了查到真凶一起处置,可是这么多年他查到真凶是北家媚香堂之后,他做了什么?
如果媚香堂不是他让北家处置的,那他就什么都没做,只是等她回来扔出一个□□,哄骗她去针对北家。
弄不好就是美人死了他心疼,又恰好知道北家毁了相当于美人“娘家”的媚香堂,就设计了这出挑拨离间的戏码,借她的手去为美人报仇。
以书里的老皇帝人设,孟流瑾完全相信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孟流瑾明晃晃地把话说出来,老皇帝孤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孟流瑾甚至能感觉到那里面弥漫的冰冷煞气。
孟流瑾既然敢说,就不怕他恼羞成怒。
他要是因为这个杀了她,北家不会同意,云家更不会同意。
在墨王和东珠殿同时被炸得粉碎的节骨眼上,他要是再把她这个十三年前就愧对的女儿杀了,那想造反的人就更师出有名了。
“呵。”老皇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嘴里溢出一声冰冷彻骨的冷笑,“进门不到一个月,就为了夫家如此揣测亲生父亲,皇后把你教得真好。”
听到他说这句,孟流瑾也没忍住笑了。
他都为了宠妃不顾女儿性命了,到头来还有脸拿亲生父亲的名义说她揣测。
果然皇帝坐久了,就会太自我感觉良好。
她没说话,但是笑得讽刺。
老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一脚踹开桌子,拂袖而去。
孟流瑾看着御桌上东西掉了一地,也从椅子上起来,却是转身就往外走。
沈公公从外面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也波澜不惊,对孟流瑾说:“奴才送公主出去。”
孟流瑾点头。
快要入冬,御花园的花草也都凋得差不多了。
孟流瑾裹着披风,对沈公公说:“我要去尚衣局一趟,劳烦沈公公带路。”
孟流瑾走得不快,沈公公就配合她的速度,在前面也走得慢,闻言应道:“是。”
孟流瑾看着他的背影,说:“沈公公知道妩美人是怎么进宫的么?”
沈公公回答得倒爽快,“皇上出宫巡游的时候遇到刺杀,妩美人替皇上挡了一刀,皇上不能丢下不管,便带回了宫里。”
不能丢下不管,就带回宫里以身相许,天性凉薄的皇帝,遇到美人的时候倒情深义重。
这一点孟问渊或者安排那出戏的人拿捏得真准。
孟流瑾没表态,沈公公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道:“当年的事情公主应当介意,但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您是皇上唯一的血脉,朝野上下都盯着您和皇上,所以起码在外面,您不能和皇上生分。”
孟流瑾轻笑一声,“公公看我像生分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