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长臂似懂人言,一松,缩入壁下。
忙取酒至内室,难免遭主人责,刘贵不敢言是何缘故,又回厨下。趋而视之,见一洞藏壁下,似鼠穴,声响寂然。&ldo;吾,吾知汝在此处,欲取何物?&rdo;长臂缓出,仍缠其足,五指尖锐如锥。以指轻划数下,肤渗血点,渐蠕蠕融入长臂中。刘贵不觉痛,反惊怖有之,见长臂取血少许,后止,作垂首状,若答谢。
&ldo;吾知矣,可速离去。&rdo;刘贵起避,谓之曰,&ldo;汝不伤人,吾不与旁人道也。&rdo;
便去,径入壁下,良久声息,不复出焉。
逾数日,刘贵闭户独眠,忽觉被中动响,若有物乱爬,隐隐作痒。遂惊醒,忙掀被而起,乃长臂,自后厨偷往其房。先前不察,今方知长臂肌白如雪,断口无血,除却长短,与常人左臂无异。
&ldo;汝又为血来?&rdo;刘贵惊问,见长臂揽己腰腹,指入衣中饮血。仍不痛,唯酥麻难耐,少顷血干,长臂尚且轻抚伤处,似怜惜不舍。后缓缓去,垂首叩谢,钻壁下不提。
刘贵下床,近视之,果一洞,宛然厨下鼠穴,盖长臂掘出。
自此,每日辄至枕边求血,或抚摩不止。刘贵渐不惧,觉其虽为怪邪,较主人所蓄爱犬乖巧。则长臂得血愈多,肤白更甚,自断口以下生一瘤,日益长大。
又年余,一夜伴刘贵安寝,悄去,杳杳无踪。
翌日晨起,忽闻府上人声沸腾,刘贵趋之,众云主人昨夜赴宴归迟,醺醺然自入帐中,遭人掐死,颈上沾人皮寸余。
且壁下一大洞,官府命人掘地视之,中有穴深数丈,木箱蒙尘,启之,见万金及仆从契书,兼人尸骨零落。皆惊,忙四下收检,方知此地原一富商居所,其为兄长,不学无术,多年在外。后狼狈而归,见财起意,趁夜杀弟埋尸。恐事露,假借大盗之名,又许以重贿,遂掩盖至此。而今门窗紧闭,无人可入,其遭害,非鬼神不能为。
便草草,抛之乱葬岗头。并白其弟冤,将尸骨好生安葬。
刘贵闻众人言,便觉乃长臂所为,又知其生前事,长叹不已。主人死矣,契书亦毁,其得自由身,遂离。
则壁下怪绝,再不出焉。
后数年,刘贵及弱冠矣,乃城中一小商,颇有积蓄。时长臂旧宅破败,其以财帛买之,修葺一新。是夜独卧,忽闻双扉作响,后脚步声近,径入衾枕。先抚双颊,渐至胸前,后揽腰腹,似狎戏。
刘贵惊起,则身侧躺一美人,肤白胜雪,臂上有一红线,似刀伤。&ldo;汝何人也?&rdo;刘贵忙问,而美人不答,展臂抱拥,与之交吻。
&ldo;吾名虞南,年二十有余,因兄长心毒,惨身死。尸藏壁下,得怨气而成怪,为一长臂。然恶人气盛,不能近身,暗潜久矣。幸得汝稚童血,纯阳气也,方能报复。&rdo;便解彼此下衣,皮肉相贴,一时情不可禁。
&ldo;汝,汝今仍为怪耶?人耶?&rdo;
虞南喟叹道:&ldo;似怪非怪,似人非人。肉瘤中生,再世而出。&rdo;
刘贵亦意动,然有不明,瞑目栗然问曰:&ldo;何故……啊……寻吾至此?&rdo;
&ldo;感汝恩德,故以身相报。&rdo;虞南笑答,实则昔日暗动心思,长臂不可作此乐事,故得人身,方自墓中归,&ldo;汝心至纯,吾心慕也。&rdo;
竟夜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