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之小心地拍了拍褚子悦的背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沾着粉末的帕子,在褚子悦跟前轻轻的抖动,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了褚子悦轻微的鼾声。
承祜戒备的看着陆言之,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据我所知,褚英在战乱中捡了你回家,给你吃喝,养你成人,可以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养的,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褚英虽然是一届莽夫,但是对陆言之是真的好,把他一身的本事,都倾囊相授,可以说等将来褚英百年之后,他身后的一切,都是陆言之的。
陆言之为什么要如此做?
陆言之微微垂首,片刻之后传来低沉有些疯狂的笑声:“当儿子?谁想当他儿子啊!褚子悦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的心意,路人皆知,但是将军却完全无视。”
说到这里,陆言之脸上的表情,变得悲戚,眼眸里却闪烁着嘲讽的目光:“你登门的第一天,褚英竟然和我商议,太子青年才俊,容貌不凡,把子悦献给太子做妾有几分可能?你说我怎么办?我辛辛苦苦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让自己成为了那个最优秀最能配得上她的人,结果褚英他却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承祜看着陆言之有些疯狂的样子,心头震动,他对褚子悦的感情,让他陷入了疯魔,这等事情让没有经历过的他,是感受不到的。
陆言之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褚子悦道:“我也是被逼的,褚英一开始就答应了的,他想让我继承整个将军府,可是为什么子悦就一定要嫁人?子悦不是将军府的一员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以这个为目标,结果呢?他临时变卦?让我失去了所有奋斗的希望,我就想着让他受伤,看到我的能力,没有想到啊,那群老毛子不守诺言,将军身中数箭。”
陆言之说道这里,他眼眶红的充血,看着不远处躺着的褚英,脸上带着悔恨,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缓缓的站起身来,声音沙哑中带着哭腔:“我没有想到,子悦会收到那么大的打击,现如今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说完直接一个飞身,手中拿着匕首朝着承祜刺去。
承祜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抬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挡住了陆言之的攻击。
陆言之的招式看似凌厉,却没有任何的力道,几个回合下来,陆言之就被承祜一脚踢倒,手上的剑直指陆言之的心脏。
本来还在昏睡的褚子悦,一跃而起,扑在了陆言之的身上。
承祜收手不及,一剑刺在了褚子悦的后心。
陆言之手里的匕首,叮的一声落地,伸手抱住了趴在他身上的褚子悦,声音颤抖道:“子悦?子悦?你别吓我?!”
褚子悦在承祜进门的瞬间,就醒了只是昨天实在太累了,让她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陆言之给她下迷药,让她微微一怔,心头疑惑,太子之前让她调查的时候,还专门嘱咐不要告诉陆言之,这让褚子悦心头有些怀疑。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两人的对话。
她阿玛竟然是陆言之害死的!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害死她阿玛?
接下来陆言之的话,仿佛一拳重击,打的褚子悦的脑子发出翁的一声巨响,两眼有些发黑,陆言之怎么敢?他怎么敢对他阿玛动手?!
都是她的错,要不然她的阿玛不会死,陆言之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听着承祜与陆言之打斗的声音,褚子悦使劲的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没有她的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悄悄的从腿上拔出匕首,这个匕首与陆言之手里的是一对,这是陆言之送给她的。
一个飞扑,挡住了承祜的手里的剑。
嘴里的血不断的往外流出,她转头对着承祜道:“太子爷,是子悦的错,子悦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阿玛,一个是言之,可是我最爱的阿玛却被我最爱的言之杀了,我却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一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污了陆言之的白色的衣服。
承祜微微蹙眉,看着疯狂的陆言之,手上的动作微微戒备。
陆言之这样的,爱上谁都是谁的灾难。
褚子悦抬手扶上陆言之的脸,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声音带着一丝解脱“言之,你跟我去给阿玛赔罪,求的他的原谅好吗?”
陆言之看着褚子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好,好,我们给将军赔罪,我让个将军赔罪。”
褚子悦闻言,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一使劲,就听到陆言之一声闷哼。
陆言之紧紧的抱着褚子悦,怎么都不舍得放手,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事情。
太子进来钟楼的那一刻,他就不打算活着了,只是没有想到,还是连累子悦了。
想到这里他抓住褚子悦的手一个用力,让匕首刺的更深。
子悦那么的怕黑,他得陪着她,陪着她一起向将军认罪,陪着她一起受罚,陪着她走完最后的那段路。
褚子悦摸着陆言之的手,无力的从空中垂下,重重的落在地上,敲起一声闷响。
陆言之抱着褚子悦,也缓缓的倒了下来。
眼眸紧紧的盯着褚子悦,不舍得闭上。
鲁参军听到声音跑了进来,他看到双双倒地的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惊骇,这两人不是太子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