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抹人影便是白天没露面的殷蔚箐,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缎面的睡袍就坐在床前,米白色的颜色衬得肌肤雪白,衣襟处还纹着精致的刺绣,一路沿到腰侧,用细细的衣带勾出腰肢,身段曲线隐约很是妙曼。
可她的一言一行,却与这样脱俗的气质完全不符。
殷蔚箐皱起了柳叶眉,眼神柔软却透着某种执迷一般看着温酒被吓到的表情:&ldo;妈妈吓到你了吗?&rdo;
温酒沉下一口气,指尖揉着眉心说:&ldo;没有。&rdo;
她明显口是心非,殷蔚箐却当真:&ldo;酒酒,白天妈妈不知道你回家了。&rdo;
老宅的面基这么大,殷蔚箐也没来老太太的院子请安,要不是晚饭时听佣人多了一句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回来了。
她伸出手,指尖凉得没有温度,温酒眼眸平静,没有躲开,脸颊凌乱的发丝被拂到了耳朵。
殷蔚箐微微一笑,手指又在她脸颊轮廓处轻轻的描绘着:&ldo;妈妈哄你睡,好不好?&rdo;
温酒浓密的眼睫微颤,避开了殷蔚箐快触碰到自己耳朵的指尖:&ldo;妈,您精神不太好,快去休息吧,我自己能睡。&rdo;
&ldo;酒酒,你小时候最离不开妈妈的。&rdo;殷蔚箐神色有些伤心。
她突然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腕,手指仿佛快扭曲了般:&ldo;你要妈妈陪你的,对吗?&rdo;
温酒看着疯魔般的殷蔚箐,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她早该习惯了,又不习惯。
殷蔚箐没有病,准确来说她只是对自己女儿才会有这种近乎极端的控制欲。以前她年纪小,只要有抗拒的意图,就会被殷蔚箐像捆绑布娃娃一样抱在怀里,那属于天底下所有母亲温柔的声音,带给她的却是恐惧感。
温酒脸蛋没什么表情,用被子裹紧自己躺下。
她背对着床前,眼眸半合,视线落在墙壁的倒影上。
殷蔚箐如愿以偿地轻哼着摇篮曲,那只手,白得能看清手背上细细脉络,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在她秀发轻轻抚摸着。
到最后,唱完了摇篮曲,也不管温酒睡了没,语气温柔的不像话,看着她闭上的眼睫毛说:&ldo;酒酒,你不要嫁人……你爸爸已经离开妈妈了,你不许再离开。那男人……别想把你带走。&rdo;
殷蔚箐说话声轻得吩咐只有自己能听得见,她眼底开始蔓延出一股狠意,指尖不小心将温酒满头秀丽的长发扯下一根发丝。
她像是犯了大错,美丽的脸孔露出惊慌之色,又不停的道歉:&ldo;妈妈不是故意的,酒酒不疼。&rdo;
温酒呼吸很稳,已经重新睡去。
如果遇上一两次这样状态的殷蔚箐,会吓的整晚僵硬躺在床上不敢动。
如果遇上十次,一百次呢?
那是会习惯的……
温酒内心已经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了,她没那么多精力陪着殷蔚箐这样熬夜,也无奈的妥协,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怎么避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