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梁磊找着机会把杨小光叫一边去,问了个清楚。要准备晚饭了,梁磊忽然说:&ldo;我们出去吃吧?刚教堂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有家餐厅还挺浪漫的,我们可以来个烛光晚餐。&rdo;说完就神秘一笑,还对着杨小光k了一下。
那家餐厅也不大,看着挺小资的。店里已经没有空位,就剩下店门口几个露天的桌位。好在费德不热,天色晚了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凉意。
桌子都是两人位的,钱妍妍想拼桌,梁磊不让,硬是把人抓住按在座位上。钱妍妍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娇嗔地笑了笑,&ldo;磊子,你是不是想和我二人烛光晚餐啊?&rdo;
梁磊光注意着那边杨小光和何苗的动静,也没听仔细钱妍妍到底说了什么,只管嗯嗯嗯。然后看见季本瑞这多余的人还没落座呢,眼见他要往何苗那桌走去,忙长臂一捞,把季本瑞也一并按到他这桌来。
&ldo;季总,我们三个挤一挤吧?&rdo;
钱妍妍又一愣,这回反应不过来了,当即就要指着梁磊的鼻子骂点什么,结果被梁磊一把抓住,然后带到一边角落里去说悄悄话。回来的时候,除了梁磊,又多了个钱妍妍总对杨小光和何苗那一桌看一下又看一下的。
太八卦了。
这些人里面,就季本瑞最无事一身轻。吃饭就吃饭,喝汤就喝汤。一根硕大的烛立在他眼前,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他们这桌,梁磊和钱妍妍都心不在焉的,总想着去看另一桌人在干什么,所以饭吃得很慢。
另一桌正常速度,很快就吃饱结束了。
其实吃饱的也就何苗一个,杨小光看何苗吃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把刀叉放下了。然后突如其来地有点紧张,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什么,就带着何苗离桌了。
季本瑞也放下刀叉,目光紧随着那对远去的背影,说:&ldo;他们去哪儿?&rdo;
梁磊给钱妍妍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说:&ldo;吃完了散散步吧?明月当空照,繁星灿灿灿,天公作美啊,他俩挺好的。&rdo;
去你的繁星灿灿灿。
季本瑞忍不住抚了抚额。他妈的防不胜防啊。
等到梁磊和钱妍妍磨磨唧唧地吃完饭,季本瑞和他们一起回了民宿。何苗和杨小光已经回来了,梁磊故意干咳两声,然后就把杨小光拉到自己房间,鬼鬼祟祟地关起门来。
季本瑞才懒得管那俩小朋友在搞什么名堂,看了看手机,跟何苗说:&ldo;要不要和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到周末了,这里不比中国,超市啊商店啊一到周末就关门。我们得囤点货先。&rdo;
何苗想了想空了大半的冰箱,确实得补货了。
她跟着季本瑞出去,季本瑞在当地租了辆车,最近的商店也离他们的民宿有点距离,所以他们是开车出门的。
季本瑞用了导航,何苗坐在副驾驶,一心一意地列一会儿要购置的东西,还没列完呢,车就停了。她抬头一看,车外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商店就在不远处,和他们中间隔着一个广场,但是那边附近不好停车,季本瑞就说:&ldo;你先下车吧,在广场等我一会儿,我去停车,然后再一起走过去。&rdo;
&ldo;嗯。&rdo;
何苗拿好手机和钱,在广场等着。
诺尔敏特广场是费德最闻名遐迩的地标,广场并不大,南面靠着一个公园,东面隔着一条马路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北面是层层叠叠的阶梯。这里的阶梯还有点小特色,为了呼应广场五颜六色的方格地砖,阶梯上布了密密麻麻的地灯,一到晚上,全都打亮,闪着七彩的光,恰到好处地和广场地砖相映成趣。
这个诺尔敏特广场也是在何苗的行程计划之内的,只是排在后几天。
出发前做攻略的时候,何苗在某度上看了照片,当时就被诺尔敏特广场的七彩夜晚吸引住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把它列入行程。但它其实除了这个颇具特色的七彩夜晚以外,还有另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
诺尔敏特广场的中央挖了几个喷泉眼,每到晚9点,喷泉水如注。广场各角竖着高高细细的路灯,灯光昏黄,照得喷泉隐隐发亮,如梦似幻。
喷泉附近有费德的街头艺人,穿着中世纪风格的衣服坐在板凳上,拉着手风琴。他头顶的礼帽很高,把他衬得像个高级的绅士,他时而睁眼,时而闭眼,随着他拉琴的动作,整个人都充满韵律地微微摇晃着。手风琴的声音很悠扬,令这个夜晚充满风情和浪漫。
他的周围还有两三个赠花的小童,矮矮小小蹦蹦跳跳,戴着发旧的渔夫帽,穿着蓝色洗得发白的背带牛仔,胸前的口袋里插着几朵玫瑰花。玫瑰花长时间离开水和土壤,此时已经开始耷拉着脑袋了,但小童还是笑眯眯地把玫瑰送给他看中的行人,没有哪一个行人会不接过的,也没有哪个行人会因为收到打蔫的花而生气的。
这是费德的老传统。小童的玫瑰花寥寥几朵,只有当晚的幸运儿才能收到。
何苗遥遥望着那几个小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盯着看了太久,其中一个小童居然能感受到一般,忽地转过身来,这就和何苗的视线对上了。
小童没动,胖乎乎的小手上还捏着他今晚的最后一朵玫瑰,他看着何苗,不自觉地歪了歪小脑袋。
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还没长好的小牙齿,然后蹬蹬蹬地小跑过来,仰着肉肉的脸蛋,小嘴巴奶声奶气地说了句什么,就把玫瑰花递给了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