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这种师门斗争层出不穷,不是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佛类善心,亦有部分人是道貌岸然。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有人可以不顾同门之谊,与师兄弟们自相残杀。对诸如此类之事,我无需多言以示安慰,因为何禹本就是明心之人,况且他难过也是为他师父,并不为自己。
我看着何禹略有混浊的眼神,叹了口气,“那么何叔,关于此次来墨家驱邪之事,你有何想法?”
何禹走到门边负手而立,看着天上一轮明月,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既然答应了,必当做到,哪怕有怨言。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忍忍就过了啊。”
我看着他略显孤单的背影,久久不语。
“对了,舒瑜,”在我盯着何禹的背影时他突然转过身,将我的思绪打断,“对于墨家出现的鬼物,你怎么看?”
我皱起眉头,重复何禹的话,“对于墨家出现的鬼物,我怎么看?何叔,我冒昧的做个猜想,槐树本为聚阴之树,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前来,墨家既是大家族,定居之前定然会找风水先生看过,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除非他是故意种下的。再结合墨青云二儿媳的话来分析,我猜可能是墨青云为了发财,私自养了鬼物帮自己聚财,可惜一着不慎,被鬼物反噬了。”
何禹轻轻点点头,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说,“你分析得不错,只是这只是一个部分。说明你的观察还不不够仔细,想问题也不够透彻。舒瑜,你要自己强大才不会被别人威胁到什么,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我疑惑极了,何禹为何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他是借着分析墨家的情况来教育我吗?反正何禹说的也没错,我露出一个微笑,诚恳的说,“谢谢何叔。只是何叔,依你的看法,墨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禹许久未回答我,我疑惑的看着他,才发现何禹怔怔的看着一个地方,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他这是走神了?我摇摇他的手臂,“何叔,何叔。”
何禹突然回过神看着我,歉疚的笑,“不好意思。”
“没事儿何叔,你尸毒刚解状态可能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去睡吧,我们明天再商议。”我赶忙说。
何禹点点头,目光仍然无神,他说,“好。”
话罢他走出了我的房间,看着何禹脚步轻浮的样子,我赶紧跟上去要搀扶他,岂料何禹甩来我的手,说,“我自己回去便可。”
我也不好再坚持,倚在门边看着突然变成这样的何禹,心里一堆疑惑。何禹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日晚上,墨家在祠堂前设了祭桌,桌案上香烛纸钱祭品一应俱全,昨晚那个叫容安的道士拿着一把桃木剑在案桌边挥舞,力道大得只听“刷刷刷”的几声声响,便袭起一阵劲风。
而墨家的主子下人都站在周围,连那个素来称病的墨青云的大儿媳也来了,她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眼眶周围一圈乌青,眉宇间皆是憔悴,最重要的是额头的阳火虚弱,看样子的确是被鬼纠缠了。
下人们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何禹,不时为他的动作发出惊叹,这惊叹声让我回神看向容安。
容安做法的场景很熟悉,毕竟电视剧的道士也是这样子做法的。只是容安的架势不是装出来的,凭他的气势看的出他亦是有几分本事。
若何禹昨天没受伤,这场法事该是由他来做。我坚信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何禹都远远高于容安之上。因而看着颇有一番阵势的容安,我是有一些嗤之以鼻。
容安从案桌上抓住一把纸钱,放在铜盆里焚烧。这和我祭拜李永是一样的性质,若是纸钱焚烧殆尽,说明鬼物接受供奉可以和平商谈,提出它们的条件,而我们亦可以完成它们的要求来达到驱逐它们的目的。若是纸钱无法燃烧,则说明鬼物拒绝和平商谈,只能收服它们才能杜绝它们祸害生人。
然而纸钱无法燃烧,火光即将落到纸钱上时会自主熄灭。容安念了几句决,火势变大了逼向纸钱,可还是在碰到纸钱的一瞬间熄灭。他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冷笑一声,说,“看来是不买账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墨青云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不善的问,“道长这是何意?”
容安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从布袋里拿出几张符向空中一洒,符阵立即形成,在黑暗里散出明亮的光。容安将桃木剑向上一扔,桃木剑在符阵中间转圈,接着朝某个方向飞去。
容安追剑而去,现场的人都大惑不解,我也是一头雾水,何禹拉住我的胳膊说,“愣着干什么,鬼物出现了,追吧。”
“噢。”我赶紧跟在何禹身后向容安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