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故事说到了一半,我临时有事离开了南洋,今儿来祭拜爷爷,顺便来跟你说一说当年的往事。欢,你害怕吗?”重安勾起媚眼,讥诮地冷笑。
重欢看了看墓碑上爷爷慈祥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的阴霾,低低地说道:“你跟我来,不要在爷爷面前说。”
她走向另一边。
重安冷笑,倒是也没有拦她,跟了过去。
“今日,你就把事情都说清楚,以后你我见面机会渺茫,想说也没有机会说了。” 重欢淡漠地说道,对于这个堂姐,再也没有小时候的姐妹情谊。
重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这幅模样,跟小时候截然不同,想到年少时她们也曾姐妹情深,如今却是走到了这一步,那些往事还有痛苦的经历都让重安战栗。
“那就先说厉暮霭的事情吧。”重安声音冷硬。
“厉大哥的事情你已经说过了。”重欢打断她的话,如今她跟厉斯臣好不容易才有了平静的生活,厉暮霭虽然一直在南洋,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为了眼下的平静,不见面,不影响。
“我说了开头,你还没有听结尾呢。”重安冷声说道,“厉暮霭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你之后,便开始冷落我,我那时也没有怪你们,不过是借酒消愁,直到另一个人出现在我身边,安慰我,疼爱我,帮助我。”
“是谁?”
“你不用知道是谁,反正他已经死了,死了。”重安的脸有些扭曲,声音尖锐了几分,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继续冷笑道,“我跟着他私奔,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上私奔,不过是我不想回到美国看见父母,他也不想留在南洋,我们带了很多钱,打算先去希腊,然而在全世界各地游玩。”
“因为那人出身南洋世家,那时候一方面引诱你,一方面又畏惧厉家的权势,所以你便计划,甩了厉暮霭,跟他私奔,又装出飞机失事的假象,为的就是那个男人不会因为你而得到厉家的报复,是吗?”重欢接着说道,已经猜出当年跟重安私奔的人是谁。
不过是跟他们一起玩耍的世家子弟之一。
“没错,他虽然喜欢我,但是在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得宠,又害怕跟我在一起之后得到厉家的报复以及家里的压力,所以我才出了一个主意,我们私奔,假装飞机失事,毕竟玩个三五年之后,钱没有,他还可以回来找家里人要。”重安冷笑。
重欢点头,这却是是重安能做的出来的事情,这一次跟父亲见面,她也问了重安家的事情,前段时间才知道,重安因为离经叛道,生活放纵,叔叔婶婶管不住,对她失望透顶,才提议让她来南洋,希望父亲能代为管教。
重安是不愿意回美国,被父母管束的,所以以她的性格,完全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你们都计划好了,厉暮霭也没有追究,故事到底应该结束了。”重欢淡淡地说道。
“谁说的。”重安浑身发抖,厉声说道,“没有结束,这才是我故事的正式开始。”
当年的计划大逃亡不过是她悲惨生活的开端,重安想到后来经历的那些,顿时脸色发青,看向重欢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疯狂和狠毒来。
都是她,要不是厉暮霭喜欢重欢,也就不会冷落她,她也不会为了跟人私奔,厉暮霭也不会跟别的人结婚,然后气死了厉家老爷子。
所以,后来那个男人回来了,带着复仇的火焰,开始了惨无人寰的复仇。重安想到第一次见到英俊矜贵的厉斯臣,想到那人站在威尼斯古老的叹息桥上,对着她浅淡而冷漠一笑,将她带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不禁浑身冰冷。
为什么都是重家的女儿,重欢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去死的人是她,被那个男人宠在手心上的人却是重欢?
重安的眼底闪过一丝的迷乱和嫉恨,恐惧迷恋仇恨以及痛苦夹杂在一起,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重欢见她表情这样奇特,压下心里的震惊,问道:“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男人背叛你了?你们不是带了钱私奔吗?”
之后?重安冷笑,之后不过是她挥霍了所有的钱,逼着那男人向家里伸手要钱的时候,厉斯臣出现了,犹如魔鬼一般用一种冷漠而致命的气质诱惑了她。
他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情人。给她很多很多的钱,让她过挥霍无度的生活,她沉迷了,抛弃了私奔的情人,一心一意想跟着他,之后呢,不过是从天堂坠下地狱,她染上了毒瘾,赌博,一夜之间输光了所有,那人却再也不会给她一分钱,看着她发疯的时候,冷漠而优雅地笑道:“重安,既然死了,这一次就死的彻底一点吧。”
她被丢弃在游艇上,毒瘾犯了时浑身发冷,哭着求他,只听到他冷漠地吩咐身边人说道:“整艘船都炸了,别让她弄脏了我的船。”
因为嫌弃她弄脏了游艇,所以宁可炸了自己的船。可幸好是厉斯臣有洁癖,所以没有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不过是游艇爆炸时,她跳下了海,没有死,却比死还难受。
重安想起那些毁容,身体大面积烧伤的日子,突然之间抓住重欢的手,看着她苍白漂亮的小脸蛋,语气危险而轻柔地说道:“小欢,厉家男人就是我们重家人的噩梦,我离开厉暮霭之后就遇到了厉斯臣,接下来是我跟厉斯臣的故事,你确定要听吗?”
重欢嘴角淡漠的笑容隐去,看向远方的天空,天气阴沉,隐约会继续下着小雨,她冷淡地说道:“说吧。”
既然已经发生,那只能去面对。无论厉斯臣跟重安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惧怕,她的前半生大起大落,几乎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她在这些磨难中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爱情从来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