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菤见没了声音,才抬头朝水珑看,一见她安静躺在椅子上的模样,心思又忍不住动了。这难道是被自己说的伤了?不,不可能!主子才不是这样的性子!可是……
绿菤欲哭无泪,她明知道不可能,可看到水珑安静闭目的样子,还是人不知胡思乱想的自我谴责,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主子看自己那是自己的荣幸,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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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菤真心要泪了。她默默心说:主子,别闹了,您果真就是个妖孽吧。
这椅子这么硬,躺着得多不舒服啊?季节又入秋了,天气稍凉,主子怎么可以就这么在外面睡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啊啊啊!不对!主子内力高深,怎么可能会被一点寒风入体!
这样明知道眼前这人是个实力强悍的高高手,可每每瞧着她这个人,却让人不自觉的去忽略这些,忍不住去怜惜珍惜。也许,这也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寻找靠近亲近这个人的机会。
“主子,累了的话,就去房内休息吧?”绿菤轻声向水珑提议。
水珑摇头,睁开眼眸说:“没事。”然后站起身,朝练武场走去。
绿菤紧随她的身后,说:“购置当地百姓房屋的事情,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主子为什么偏偏让那三个孩子?”
水珑说:“一时兴起,不过是小事。”
绿菤一想,的确是小事。如果那三个孩子办不好的话,他们自然可以再让人去。
水珑接着说:“购置房屋地契的事情,全权由吉刽(gui)处理。”
“是。”绿菤明白这话的意思是,不用为这事情去找水珑问话了。
练武场到了。
因为之前这里居住的主人是一个镖局,练武场也就没有被空置,反倒有诸多武器摆放在这里。这时候的练武场还有些乱,一些地方还有暗沉去不掉的血迹。
绿菤见了,想也没有想就开口说:“属下等先收拾下?”
水珑看了她一眼,这问得真废话。
绿菤一句话说完后,也觉得自己说些废话了。练武场整齐又怎么样,一样是拿兵器练武,何况等他们收拾,估计完工的时候,天也黑了。
水珑没有说话,走到兵器架前,随意的挑选了一柄长剑,并不忌讳绿菤的存在,气势一展,一套剑法便行云流水的施展出来。
这套剑法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将它的名字说出来,一般人真的不会知道这套剑法的珍贵。这套剑法正是长孙荣极曾经交给水珑的天璇剑法,一直以来水珑都没有荒废过,每天都会分出时间来施展几遍。
她心里其实明白,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套剑法效用明显,还是因为教导她这套剑法的人特殊。
在练剑中的水珑一瞬失神的想: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样感性的时候?因为一个人,一些原本对她来说只有利益的死物,反倒被融入了感情,成为特殊的存在。
有时,当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他人眼中一道绝丽的景色。
无论是绿菤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某个男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地里练剑的女子。
月白的裙,墨黑的发,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气势如虹,忽柔忽烈,行动间英姿飒爽,宛若游龙惊鸿。
之前分明已经知道了她的祸国殃民的妖女,可到底还是没有抵挡住内心的冲动,偷入了城主府内寻找那偶观冰山一角的女子身影。当终于看到她的时候,男子方才觉得空落落的人有了踏实感。
他心神剧烈的跳动着,眼里除了女子再也想不到其他。她是妖女啊!可是亲眼看到这舞剑的一幕,他又难以自持的觉得,这份清华灵韵哪怕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无双殿圣女尹灵光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时精神恍惚的男子没有察觉到,练武场舞剑的水珑脚下轻点,人影就朝他藏身之地飞来。等他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水珑一脚从藏身之地踢出,长剑抵着他的喉咙,稍微再进一寸,就能刺破他的皮肤。
“想死么?”水珑看着剑锋下的男子。
他约莫二十一二的年纪,面庞的弧线儒雅柔和,淡眉凤眸,眼眸含有特殊的深沉,那是属于智者的魅力,由万千知识沉淀出来的色泽深度。他的唇瓣薄厚适中,一笑起来极具亲和力,又隐约有一丝天生骨子里的凉薄疏离。
一袭墨绿色的长袍长在他的身上,将他修长的长材衬得秀雅如竹。这时候狼狈的躺在地上,也只是稍微一怔,便从容自处,竟没有一点害怕慌乱,或者身为偷窥者的尴尬羞愧情绪。
绿菤这时候也回神过来,暗恼自己的失职,快步走到水珑的身边,不善的盯着地上的男子。当瞧清了男子的相貌气质后,那份不善不自觉就减少了八分。
这个男人有种天生的亲和力,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男子平静和水珑对视,眼神里不加掩饰惊艳和欣赏,犹如高雅的赏花人,这赏花却不摘花,更不会亵渎了这朵稀世绝品。
他眨了眨眼睛,竟有一丝天真顽皮之感,摇头说:“自然不想。”然后说:“请仙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