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房子没炕,衣裳在床头放了一整夜,用手摸摸,比冰凉的身体还要冷几分,阿泠口齿哆嗦地穿上衣裳。
由奢入俭太难了。
以前每天早上起床,初三都用内力将衣裳给她弄暖和了。
少了暖床的暖衣的,阿泠自力更生,在房间里跳了好几下,恢复些生力,挽好发髻。这时敲门声响了,初三端着热水茶盐进来了:&ldo;阿泠,洗脸了。&rdo;
&ldo;谢谢。&rdo;阿泠让初三进来,洗漱以后,见初三要如往常那般端水去倒,阿泠赶紧说,&ldo;初三,我自己来。&rdo;
刚碰上木盆边缘的手指轻轻一颤,初三抬起头。
&ldo;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这些事以后我自己做就行了。&rdo;阿泠说。
那个她出来的时候给阿泠身上弄了很多伤,比初三重,一路上都是他照顾她,可一个多月过去了,伤口愈合结痂,没什么大碍。阿泠不好意思继续让初三照顾她衣食住行了。
他不是她的奴仆。
他是朋友,阿泠没有过朋友,初三是第一个朋友,她不知道怎么和朋友相处,但初三做的事都是良姜做的,这就不对了。
阿泠决定从今日开始自力更生,她双手分左右端起木盆,向上用力:&ldo;初三,你松手。&rdo;
他的手放在木盆两侧,微微下压,阿泠没法端起盆。
初三目光落在阿泠握着木盆边缘手上,那些被藤条野草划出的痕迹不见了,手指修长洁白,像用枝头的雪捏出来的样。
脆弱干净,但不会有温度。
他深吸口气,放开手。
他放了手,压在木盆上的力没了,阿泠很轻松将木盆端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凭空多出一双手,端过木盆:&ldo;楼下人多,我去倒。&rdo;
话落,不等阿泠说什么,几大步就离开了。
阿泠一愣,无可奈何,只能在这儿等他。
初三上回房时,顺便带了早膳,熬煮粘稠的米粥,和两碟珙县泡菜。他将饭菜摆上桌,叫阿泠用早食,用完早食,初三起身收拾碗筷,阿泠忙着帮忙。
初三停下动作,叫她名字。
阿泠抬眸看他。
&ldo;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rdo;初三的眼神带着点受伤,像是小崽被主人抛弃的感觉。
阿泠愣了一下下,连连摇头:&ldo;不,没有,你做的很好。&rdo;
初三神色难过:&ldo;是我哪儿让你不舒服了吗?&rdo;
&ldo;怎么会,没有,你没有让我不舒服。&rdo;阿泠诚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