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吓得噤若寒蝉,生怕她会发作到自己身上。
&ldo;兰香!&rdo;这是安氏点的第一个人,兰香立刻上前垂手肃立。安氏道:&ldo;这事儿得你及时制止,本是一件大功,可你沉不住气,又放任攸哥儿胡来,差点儿误了大事,我罚你一个月月钱,往后攸哥儿的事,你要时时劝诫,凡事多留个心眼,知道了么?!&rdo;
兰香心头一松,连忙回答:&ldo;是。&rdo;
&ldo;好。海棠,你把赏封给她。&rdo;
一直沉默地站在边上的海棠上前,递上一个红绸小包。兰香飞快地接过,行礼退下。
接着安氏又叫:&ldo;晨儿。&rdo;晨儿一喜,忙上前磕头:&ldo;太太。&rdo;
&ldo;我早听说你是个伶俐的丫头,往后就顶了青儿的空儿吧。&rdo;安氏示意海棠递上另一个红绸小包,&ldo;要好生侍候三少爷。&rdo;
晨儿大喜,忙接下小包,又向安氏磕头:&ldo;谢太太恩典!谢太太恩典!&rdo;
安氏微微点头,又看向芍药,后者会意,高声道:&ldo;今日搜得家贼一名,已经罚了,只是还有几人,查出亦有不法之事,太太有令,全数撵出府去,若有人再犯,绝不轻饶!&rdo;接着她便点出这些人的名字,春瑛等人惊讶地发现,里面有洒扫上的小丫头,也有看门的婆子,她们本来不服,可芍药一一说出她们在外头私下议论青儿之事的时间地点,并明言她们已经违反了三少爷的命令,她们才不再说话了,改成哭求。浣花轩内一时哭声震天。
安氏全当听不见,叫婆子通知管家将这些人全部堵上嘴带出去,然后安慰儿子:&ldo;回头我就拨人过来,还缺什么,也只管跟我说。我先回去料理了小多那贱人。&rdo;
李攸木然恭送母亲离开,浣花轩转眼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般。
但他知道那不是梦,雪地上还有青儿留下的血痕。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一眼,将目光定在掩不住面上喜色的晨儿身上:&ldo;是谁……将事情告诉太太的?!&rdo;
众人脸色一变。
(又刷新了本书的更新时间纪录,我去面壁)
第二卷公子六十五、后悔
青儿事发那日,李攸就曾明言,不许院中上下人等往外说一个字,虽然人们忍不住要私下议论,可大都还有分寸,不敢在浣花轩以外的地方嚼舌。
现在太太得了消息,连细节都一清二楚,显然是有人告密。虽说明面上,这人是立了功的,但看三少爷的脸色,似乎并不是这么想。人人心里都有数,三少爷从小就是和气的小主子,头一回发那么大的火处置底下人,又是瞒着上头的,忽然被太太横插了一手,脸面上实在有些下不来。想必更让他恼火的是,丫头里居然有人敢违反他的命令、擅自向太太报信,这样的人,即便碍着太太的面子不好发作,也是要找出来的。
兰香等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都垂首肃立一旁,不敢妄语。晨儿感受到李攸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不安地看了看左右,心中一慌,忙跪下道:&ldo;三少爷明察!我……我绝对没有告密啊!&rdo;李攸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冷笑,晨儿更害怕了:&ldo;是真的!我真的没有!&rdo;她忍不住哭出声来,梨花带雨一般,却发现李攸丝毫不为所动,她心中更慌张了,眼角瞥见曼如在一旁露出嘲讽的目光,便怨恨地扑过去紧紧抓住:&ldo;是她做的!一定是她!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她往太太院里去了!&rdo;
曼如叹了口气,低声道:&ldo;晨儿,你把事情告诉太太,才揭穿了指使者的阴谋,是立了功的,三少爷怎会怪你?你别慌,三少爷又不是糊涂了,不会罚你的。&rdo;她抬眼迅速看了李攸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但仍能让周围的人听清:&ldo;别把其她人拉扯进来了,那天晚上是三少爷吩咐兰香姐姐去送东西给太太,因兰香姐姐累了,才换了我去的。三少爷一向孝顺,哪天没到太太跟前去?哪一回去没带上四五个人?拿这个说事,又何必?&rdo;
晨儿两眼直瞪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喜色:&ldo;没错,每天都有人去太太院里,一定是她们告的密,三少爷……&rdo;
&ldo;够了!&rdo;李攸厌恶地瞥了她几眼,只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院子里了,&ldo;太太已经赏过你,我也不多说了,你既升了二等,往后就老实当差吧!&rdo;又叫:&ldo;露儿、曼如,你们跟我进来!&rdo;说罢便大踏步往后院走,露儿与曼如连忙跟上,后者临走前还转头看了看兰香。
晨儿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开,不安地转向兰香:&ldo;兰香姐姐,三少爷这是……&rdo;
兰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无奈地道:&ldo;做都做了,后悔也迟了,你日后好自为之吧。&rdo;说罢绕过她就想回房,却被晨儿一把拉住:&ldo;兰香姐姐,我真的没有告密啊!为什么你也不信我了呢?!&rdo;
兰香皱眉盯着她拉住自己的手:&ldo;别人不知道,倒还罢了,那日我明明交待你将那符纸香囊料理干净,如今东西既然到了太太手里,自然是你交上去的。你也别慌,太太已发了话,三少爷绝不会撵你出去,你且安心做活,等他气消了,我自会替你说好话。&rdo;说罢便招手叫春瑛:&ldo;你过来,我有话嘱咐你。&rdo;
春瑛愣愣地看她,脑子还未醒过神来,十儿推了她一把,她才应了一声,慢慢跟兰香走进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