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橘的话语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一点一点砸进胸口,锋利的锥尖刺进跳动的心脏,传来锥心的疼痛,江舟揽着陈橘的腰,任由男人捶打挣扎,他冷着脸,眼神近乎于冷漠的平静,注视着陈橘,开口道:&ldo;把饭菜端过来,我要和他一起用餐。&rdo;
男人话是对旁边的保镖说的,但却看着自己,陈橘没有那么笨,知道江舟的言外之意,如果不乖乖听话吃饭,那么他也会让妈妈吃不到饭。
仆人进来把卧室的餐桌整理出来,铺好了餐桌布,明明可以直接下去,到客厅里用餐的,但江舟没有,陈橘知道,因为男人说过,他的可活动区域只有这间屋子。
陈橘发现自己没有很生气,不是习惯了,而是这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对于江舟来说,他就像一只养的宠物,好像给他很大的自由活动空间,但在可活动的时间里,他的身上一直被栓了一道无形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是江舟的手。
屋里屋外对陈橘来说没什么区别。
仆人把饭菜端到桌子上,江舟坐在陈橘的对面,挺着脊背,目光沉沉,身上的烧还未完全退去,他感觉身体很沉,一半的意识还残留在那个噩梦里,无意识间,朝着床边的衣柜看了好几遍。
门是关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女人的尸体不在,陈橘也没有离开,他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让他乖乖吃饭,养好身体,阿姨那边他也正在找全国最好的医生去治疗,没关系,现在只是短暂的,一切都会变好的,他一定可以让陈橘重新爱上自己,让他幸福。
哐当清脆的一声响,汤勺从手里滑落,掉在碟子里,江舟惊醒,伸手捏了捏眉心,脸上是难掩的疲惫和虚弱。
陈橘停下动作,抿唇看向江舟,男人碗里的东西一点也没动,他想到了在山上江舟受的伤,难道变严重了?想到这,陈橘脸色微变,慌忙低下脑袋,他在干什么?江舟都那么对待自己,还把妈妈关起来威胁自己,这种时候他还在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江舟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况且,这说不定又是男人戏耍自己的一个计谋,用苦肉计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不会那么傻了,同样的陷阱,他已经踩了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
吃完饭,陈橘放下碗筷,表情严肃地看着江舟,开口道:&ldo;你打电话过去,让他们给我妈妈吃饭。&rdo;
&ldo;别急,&rdo;江舟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抵着滚烫的额头,眼眸半阖,冷冷清清道,&ldo;饿一顿也不会有什么事。&rdo;
&ldo;江舟你……˙说话不算话!&rdo;陈橘生气地摔掉手里的筷子,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江舟抬眼看着面前气得脸颊泛红的陈橘,勾起唇角道:&ldo;你越来越像以前了。&rdo;
陈橘愣了愣,不理解江舟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他没有像之前那么乖了,还是说他又变得像高中的时候一样讨人厌了?不管哪个,都不是什么好意思,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过激,要乖乖听江舟的话,不要惹他生气,但是一想到妈妈,他就无法忍受心中翻涌的情绪,回过神来,已经不管不顾地宣泄了出来。
江舟让人把碗碟撤了,什么都没有做,连话都没有再说一句,就出去了,看着门又要关上,陈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到江舟,连忙开口叫住了他。
&ldo;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妈妈?&rdo;
江舟背对着陈橘,没有转过身来,背影高大挺拔,将门外的世界挡地严严实实,只有几束光泄露进来,停顿了几秒钟,他开口:&ldo;等我想好了再说,这段时间,你要是有想逃出去的念头,别怪我做出过分的事情。&rdo;
说完,江舟走出房间,门再次在眼前关上,陈橘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攥紧的拳头,松开来,像是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浑身的力气消失地干干净净,跌坐回椅子上。
妈妈,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他觉得好累,好累,和江舟之间的较量让他感到精疲力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曾经年少无知,做事不考虑后果,所以老天爷想要惩罚他吗?才这么折磨他。
这之后,江舟整整一个月没有再出现过,陈橘按时吃饭,运动,看书,学习,看电视,小小的房间里被塞满了江舟让保镖买回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陈橘经常在午夜梦醒时,坐在铺满漫画书的床上看着这一切,蓦然发觉,自己越来越像江舟养的宠物了,连见一面都很难的宠物。
这天,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别墅,不顾保镖的阻拦,推开了房门。
&ldo;陈橘!你真的在这里?!&rdo;扎着马尾辫的周雪儿叉着腰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一排的保镖,没有人敢碰她一下,都在小声劝她不要进来,但周雪儿权当耳旁风。
陈橘刚睡了一觉,整个人懵懵的,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一时没有认出她是谁。
&ldo;你怎么了?振作点,放心,我一直站在你这边!你肯定有胜算的!&rdo;周雪儿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走过来,伸手将陈橘从沙发里拉起来。
因为太久没有运动,陈橘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肩膀上就受到周雪儿一巴掌,忍不住咳嗽两声,弯了腰。
&ldo;你怎么回事?身体变得这么差?&rdo;周雪儿皱眉,上下打量着陈橘,&ldo;这样不行啊,要是舟哥哥订婚了,你这体力也带不走他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