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需要一根烟,火柴擦过砂纸咔擦溅出零星火光,顷刻就能?将这场盛大点燃。
但是钟意?做了可耻的逃跑者。
她从靳宴舟的臂弯下钻出,抱着惴惴狂跳的一颗心向前小?步奔跑,高跟鞋行进在路面上?发?出哒哒声?,犹如她的心跳,咕咚咕咚从没有停止。
靳宴舟撑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一如往昔温情,也许对于他来说,能?再见到她,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他们一前一后重新回到了聚会,像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即便?座位只隔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将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想到一起。
钟意?如坐针毡。 她虽然安之若素坐在座位,但呼吸注意?全都不自觉被靳宴舟牵引。
他在旁边的每一次动作,谈笑间的每一缕呼吸,就像一柄细长的羽毛扇,最?微小?的绒毛刮擦着她的敏感,每一寸吸气都好像被强硬挤入他的气息。
温怀若抽空瞥了她一眼问:“不舒服?”
“什么?”
“你的脸。”温怀若指了下,“很红。”
“可能?太闷了。”钟意?舒一口气,想去洗手?间,但是出门又要越过靳宴舟。
她目光往前看了下,立马就与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脚尖一转,又坐了回去。
温怀若今天带他们两个?来就是混个?脸熟,刚入席他率先就站了起来为大家介绍他们两个?。
“这是我的两位学生,钟意?和周自琛。没多少日子要毕业了,到时候还要仰仗各位多帮扶。”
温怀若一发?话,在场的人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不管是否真的感兴趣,装模做样也要问上?他们两句。
钟意?忙着应付各种?问题,无暇再将视线注意?靳宴舟。
她的心里忽然低落下去,此去经年,她还是囿于生计的普通人,正如当年靳老爷子赠她的那副写有“云泥之别”的字画。
当爱的滤镜重新退却,此时此刻,钟意?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她与靳宴舟的地位悬殊。
她轻轻垂下眼睛,一丝不苟回答台上?老总的问题。
有些老总喜欢刁难人,问一个?问题端起酒杯就要喝一杯酒,钟意?总不能?让人家每一次来敬她喝酒,等下一个?问题抛出的时候她就率先举起酒杯。
“陈总,我敬您。”
江南出来的姑娘,一把嗓子温柔浸水,刚出社会没多久的眼睛单纯,又兼顾特色鲜明?的清艳,两种?矛盾的气质融合起来,像山水画里的红色牡丹,有种?矛盾而绝伦的美感。
陈总被她这一声?叫的心花怒放,当即拍桌决定,“这样,你陪我喝三杯,毕业的offer我直接就给你。”
喝三杯对钟意?来说不是困难的事情。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今天她要献出的不仅只是三杯酒,同样的,她得到的也并不会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offer。
她睫毛飞快颤了一下,在场上?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深意?时候就已经深深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是她过去所呆过的圈子,权与色的交易,一切都是她最?熟悉的原本的样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