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人悄悄过来给他上药?
为什么对他好不愿意被他发现?
好奇怪。
他又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茫然的轻轻蹭动,呼吸喷洒在织物间交织纠缠,动作充满了懵懂孺慕的孩子气,并不带暧昧与欲望的意味。
行为却早已被前段时间颠沛流离的见闻污染。
他只是不懂。
没有人教过他。
第二天,庄园二楼走廊区域,打扫的女仆明显变多了起来,她们状似擦玻璃,擦窗户,擦半人高的古董花瓶。
眼睛却时不时掠过那扇门,又装作不经意间瞥向别处。
房间里面那个奴隶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光一个背影就让她们屏住呼吸,眼睛发亮。
奴隶那张脸真的格外好看,气质又冷淡,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冰封淡漠的距离感,好像感受不到长廊上越聚越多的眼神。
也不关门,像在等谁。
伯爵府的仆人们自然而然以为他是新夫人私下带回来的玩物或是情人,她们徘徊在少年门口,时不时探头看去。
原本在伯爵府里并不受尊重的卡莉夫人,也变成了下人们的八卦中心人物之一。
一个女仆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音说,“真的,你们相信我,她昨天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无视了晨禁的规则,还非要在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找我拿药膏!”
“那她没事吗?”
“我刚刚给她送的餐点,没看到她有任何问题。”
“哦对了!她还跟我说谢谢!她竟然对我说谢谢,我怕极了!”
“真是个怪人!”
哪有主人对仆人说谢谢的?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忽然被人打断。
“你们都聚在一起干什么?”
女仆们回过头,看到严肃的管家站在身后,立即慌慌张张地噤了声。
格雷克先生却不打算放过她们,又问了一遍,“你们在说什么?”
她们不愿意说自己是过来看那个奴隶的,尽管脸上的红晕一目了然。
有人站出来转移了话题,“那位新夫人违背着晨禁,白天在公馆里走动,还来敲我的门。”
“没有规矩的粗鄙之人。”他嘲讽。“本就是血统不纯的下等族类。”
这位新夫人以前的名声可不太好,胡作非为,养了许多情人和娈宠。